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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想:的确形象。
就像生产间里,一道流水线上的工序。没有人性,割舍道德,生命丰盈的一切在其中无声消解。
无论时间已过去多久,他都能回想起pulque说这句话时,侧脸公事公办、波澜不惊陈述着什么的神情。
记忆里画面清晰如昨,从射灯的光晕、酒杯的阴影,到他始终懒洋洋挺立的身姿,连睫毛的颤动都不差分毫。
而赤井秀一的情绪波动也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再睁眼时,翠绿的瞳孔深不见底,他就这样维持着平静的口吻对降谷零说:
“无论pulque,还是两年前的事情后、你们现在认识的唐沢裕,都是本体的克隆,第三个他是本体。”
“一个克隆体行为异常,只需要杀死原来的那一个,思维迁移进新的身体。新的克隆人取代这个身份原有的一切,但记忆全部清空,直接清除所有未知的不可控因素。”
那时pulque说:“就像在修复一件工具。不趁手了,最简单的方法是直接格式化清空,仅此而已。”
沉默。
沉默似乎是这个地下二层中,出现最频繁的事。
浸透骨髓的阴风徐徐而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待的太久,降谷零不觉得冷。
他下意识回过头,这次,灰蓝的目光终于聚焦在房间一角,他盯着铁床的床架许久。
“……可如果这样,”降谷零声线很低,“那,唐沢裕……他什么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认识我?”
——不仅是认出他,还有再见之后的,一系列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