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答话。世界仿佛都安静了,零碎的追兵一定不敢上前,雨幕嘈杂得像一出独角戏。
唐沢裕说:“不是死。”
他慢慢、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左臂已经失去知觉了,这让他花费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枪口也无声上抬,直指着他的额头,但那只手突然顿住了:唐沢裕的手上也多了一把枪,一把直指着自己的枪。
伯莱塔的枪口对准他,而他持枪,同样也对准自己。
唐沢裕拇指扣着扳机,他还不习惯这样对准自己的姿势,毕竟自杀的经历屈指可数。而他不想抵着下巴,从天而降的雨水可能使火药熄火——所以他双手举着枪,紧盯着前方的人影,一步步走过来。
雨太大了。大到银白的身影都看不清。他看不清琴酒的表情。
“是死的毫无意义,或活着毫无价值……”
“像默剧片尾的小丑一样,”他轻声说,“我是吗?”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中是不是有某种柔软的东西,但他努力不让那表现的太过明显。猎物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爱着猎手,兔子却一直爱着狼,他想,太荒诞了。
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
但唐沢裕知道,自己的大拇指没有动。那么子弹来自哪里就是毫无疑问的了。他要感激这种瞄准眉心的出手方式,至少不会有一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