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摇蒲扇道:“若能在外头寻得安稳,谁又乐意窝在这荒山野岭里避世呢?
“咱们这儿虽清净,但出行到底不方便,从村头走到村尾,屁股那么大的地方,早就走腻了。
“可是又能怎么办?
“外头诸侯纷争,朝廷不作为民不聊生,我们这些弱小,只有被欺辱的份儿,若是从这里走了出去,谁又能护住咱们这些小民?
“当初我儿背上人命官司,便已经是活生生的例子。外头那世道没有纲纪王法,有的只是颠倒是非黑白,草菅人命。
“阿萤你说,那样的世道,你敢出去吗,不害怕吗?”
梁萤被这番话触动,久久不语。
冷风吹动衣衫飞舞,她平静地望着远方,发出灵魂拷问:“老夫人难道就甘心吗?
“赵雉武艺精湛,从过军,通晓兵法,且擅驭人之道,他能带领山匪为所欲为,令官府头疼却拿他不得法,可见是有几分本事的。”
赵老太皱眉,“那又如何?”
梁萤心下不禁有些激动,“都说望子成龙,想必天下的父母都盼着自家孩子能出人头地飞黄腾达。
“我若是儿郎,有他那样的本事,早就筹谋出路去谋一番天地了。
“可是赵雉明明有一身本事,可堪大用,却龟缩在这荒山野岭苟且偷生,你这个做阿娘的可忍心看着他就这样被埋没?”
这话重重地敲到赵老太的心坎上,堵得发慌。
见对方沉默,梁萤没再继续添堵。
当天晚上赵老太彻夜未眠,因为梁萤是第一个把她心窝子戳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