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双方在民宿碰头。
胡县令在平阴干了十二年,自然清楚县里的所有情况,现在他们想搞土地下放,首要就是分化乡绅富豪。
而以前致仕回来的余县令就是首要打击的目标。
梁萤问了一下余家的情况,祖产并不殷实,都是余县令当官发家起来的。
张议说道:“这年头,十官九贪。若是不贪的,只怕跟胡县令一样穷得是两袖清风。
“那余家在平阴坐拥一千多亩良田,豢养着私兵一百零二人,底下佃农家奴近百,且因士族身份还无需上交公粮,收的租子同样是七成。
“这还不算,听说百花巷的暗娼门脸儿都有他的一份股。
“一个身家背景雄厚,又曾做过官,德高望重的刺头,在平阴不就是土霸王吗?”
这些说的都是事实,胡县令没有吭声。
梁萤问:“余家的小辈可有涉及到官场?”
胡县令摇头,“没有,个个都是酒囊饭袋,不成器的东西。”顿了顿,似想起了什么,“好像有一个亲房的,不过离得远,据说在吉县当差。”
梁萤笑了,轻轻抚掌道:“那就好办多了,余县令都快八十岁了,待他入土为安,留下这般丰厚的家底,只怕是不够儿孙们分的。”
听到这话,胡县令抽了抽嘴角,默默地说了一句,“他家有三房,五儿一女。”
梁萤看向赵雉,“赵郎君,你给那老儿挑个黄道吉日,如何?”
赵雉没有答话。
尽管胡县令知道他们是群土匪,可是这般决策一个人的生死,还是三观俱裂,有些怂。
梁萤仿佛察觉到他的不安,宽他的心道:“胡县令尽管放心,不会在你的管辖地生事,给你惹麻烦上身。”
胡县令:“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