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当地下过一场雨,刮过大风,余家的马车到了慈恩寺山脚时运气不好。
“拉车的马儿不慎踩到了一只残缺的马蜂窝,里头的蜂子飞出来把马儿蛰了,它受惊发了狂不受马夫驾驭,乱闯乱撞,这才导致余乡绅被磕坏了头。
“事发突然,当时余家忙上山求助,寺里的僧人匆匆把余乡绅抬到山上救治,结果因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余家委实混账,非要说有人陷害他家。
“我们几个兄弟看过事发现场,那只残缺的马蜂窝多半是头天刮风吹到路上的,他们家运气不好触了霉头,怪得了谁?
“这还不算,当天上山的香客也有不少,那条路人人都过,都没触霉头,就他家倒了血霉,这不是老天爷起了心要收人吗?”
胡县令听了这番苦水,默默地捋胡子。
在他的印象里,土匪杀人放火,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草莽之夫。
不曾想安县的土匪直接弄了只马蜂窝就把余县令送走了。
这波骚操作他是服气的。
似觉得不好意思,胡县令用略带歉意的语气道:“余乡绅在平阴德高望重,忽然出了意外去了,家里头受不了也在情理之中,还请你们朱县令多多操劳着些。”
官差摆手,吐槽道:“真是晦气,若不是看在同行的份上,哪会管余家,简直是无理取闹。”又道,“那马儿发狂是被马蜂蛰了导致,总不能让咱们衙门去把马蜂捉来断案不是?”
听到这话,一旁的县尉柳四郎差点失笑出声。
胡县令瞪了他一脸,他赶紧敛容。
现在余家的主心骨倒了,底下一盘散沙,各自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