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恺南朝着任绍辉指的方向一路狂奔,终于,在一个隐蔽的拐角处听见了争执声。
本以为会撞见两个人争吵,可他越靠近越发现,似乎只是詹子延前男友单方面的输出发泄:
“我们才分手一周!詹子延!”
“那个男人是谁?你是不是早就认识他了?”
“难怪你没来找我,原来有备胎啊。”
“跟他到哪一步了?睡过了吗?住进你家里了吗?”
都分手了还管这么多,有病吧?
詹子延并没有他想象中怯懦,语气坚决且冷静地反驳:“我们已经分手了,沈皓,我和谁交往,不关你的事。”
逐渐接近的骆恺南听见这句掷地有声的话,诧异了一瞬。
沈皓同样惊愕:“你变了,子延,你以前很听话的。才一个星期,你怎么变这么绝情了?”
“以前对你好,是因为我不希望你离开……我想有个”
詹子延垂下眼,白衬衣在猎猎晚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他的手握成拳又松开,除了一团空气,什么也没能留住。
全是错付。
“可你还是离开了,即使我低声下气地挽留你,你也没有任何留恋,我为什么还要听你的呢?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知道的。”
“只是因为我免费,而且听话,你当时没女朋友,拿我当消遣,才闹着玩儿似地和我在一起。”
“毕业后我用自己的积蓄买了房,你也想留在晋城找工作,可房租是工资的一半,你想省钱,才和我同居……我都知道的。”
詹子延条分缕析地说出积压在心底多年的话,每说一句,悲哀就加重一分。
他从一开始就没期待过沈皓的真心,也并不指望他们能长相厮守。
他想要的那么少。
只要沈皓能作为一根精神支柱,让他自欺欺人地依靠、让他的房子看起来像个家就好。
这根支柱并非沈皓不可,但他不敢踏出去、寻找其他人选。
他吃过踏出去的苦头。
哪怕沈皓与他好聚好散、给他留出足够的时间重新适应孤独,他都不会如此冷言相向。
“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生气,明明是你提的分手……是找不到下一个像我这样傻的对象了吗?想和我重修旧好?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你的附属品,应该被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不能拥有自己的意志去和别人交往?”
骆恺南停在了拐角处,背靠着墙,默不作声地听着。
詹子延的脑子特别清醒,出乎他意料。
但为什么行为却如此糊涂,在一个不爱自己的对象身上浪费多年?
沈皓被戳穿了心事,更加气得跳脚:“你在怪我?怎么不找找自己的原因?”
詹子延捂住额头,手指按在那个凹下去的疤痕上,面对这番胡搅蛮缠,头疼得皱眉:“我知道我无趣沉闷,赚不了大钱,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但是我……从来没有亏欠你什么。就这样吧,沈皓,别再来找我了,我们好聚好散。”
“你现在口气很狂啊,詹子延,有新欢了就不把我当回事儿了是吧?”沈皓一把扣住他的双肩,用力摇晃,“你还记得分手的时候你怎么求我的吗,啊?我本来有点心软,在想要不要跟你复合,幸好没有,你这贱货,刚分手就找男人,一天没男人就要死了是吧?”
詹子延被晃得头晕目眩,脸色苍白,奋力推开沈皓的束缚:“他跟我第一次见面而已,我不是那种人,我……”
奈何沈皓力气比他大太多,他的徒劳挣扎反而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