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简单的汤面,配炒三丁浇头。
骆恺南的厨艺有所精进,以前做的只能说是能吃,现在已经称得上可口了。
詹子延的食量也有所上涨,吃完一碗面,自己又去添了小半碗。
南南被香味吸引,跑过来跳上椅子,眼巴巴地看着他俩呼噜噜地吸面。
骆恺南给它扔了块鸡肉丁,它舌头一卷,嚼两下就吃完了,又抬头看他。
“还吃,你看看你都几斤了。”骆恺南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走进厨房,端出了装剩余鸡肉丁的碗,放在它面前,“早晚吃成猪。”
小猫咪可听不懂这些,脑袋一头扎进了碗里,没工夫搭理他。
詹子延看着他俩,觉得这个生日到这儿,已经很圆满了。
一家三口吃着长寿面,餐桌上的花瓶里插着收到的鲜花,身侧是他两情相悦的人。
这样的日子多好,最平淡,也最热烈。
饭后,为了让骆恺南不再为这个小小的生日费神,詹子延托故称,自己要回房间改稿,骆恺南便去电脑前忙活工作了。
其实他的书稿已经差不多定下,编辑正在审,没问题的话,过两个月应该就能批下书号出版。
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键盘敲击声,詹子延莫名地安心,竟然当作了催眠曲,不知不觉中,趴在桌上睡着了。
醒的时候,他身在床上,窗外的高楼染了一层金黄。
骆恺南坐在他原本的位子,专心读他的书稿。
里面大多是哲思探讨,为了让普通读者也能读懂,他添加了许多自己的亲身经历与感悟,有些其实并不想被骆恺南看到,因为很不体面。
但既然是出版书,早晚会被看到的,只是提早了而已。
“醒了?这段是什么意思?”骆恺南念了出来,“‘我14岁那年,人生发生了巨大转折,导致我后来不得不独自踏上漫漫求学路,种种艰辛,不再赘述。’”
幸好,写得隐晦,有“解释”的余地。
詹子延平静地回复:“就是我父母不愿供我继续读书那件事,你知道的。”
骆恺南的目光落回书稿上,看向紧随其后的那段话:
「犹记得,那时我不知从哪儿看来一句话,始终激励着我:‘人和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后来我才知道,这句话出自《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我也由此与哲学结缘……」
十四岁。
通常来说,在读初二。
而詹子延在叶建豪的饭店里说的是,初中毕业后,父母不想继续供他读高中,所以去打暑期工,那会儿应该是十五岁。
时间似乎对不上。
不过也有可能是詹子延读书早,这种情况也不稀奇。
骆恺南没多想,合上书稿,塞回桌上的小书架里,问:“想出去吃晚饭了吗?”
詹子延点头:“去吧。”
两个人身上都穿着外出的衣服,套上鞋就出门了,骆恺南没有打车,推出了自行车棚里的那辆大二八,长腿一跨,拍了拍后座:“上来。”
詹子延坐上去,犹豫半秒,搂住了面前的腰。
骆恺南抓起他的手,让他搂得更紧,然后一蹬踏板,平稳地骑了出去。
天色未暗,路上都是行人,他家靠近晋大,随时可能遇上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