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峤无法第一时间回答他的话。
刚接触舞蹈的时候,他是开心的,跳第一支舞的时候,他也是开心的,被人夸他跳得好的时候,他也是开心的。
只是这份开心在后来就慢慢变得不一样了,从他读懂了袭茜対芭蕾的偏执开始。
十岁那年,他代表舞蹈机构去参加少儿芭蕾舞蹈比赛,有人举报他是靠袭茜的关系才拿到的冠军,还有家长闹到了机构里来。
当时袭茜在外地出差,来人的矛头不由分说就指向了他,不顾机构老师的劝阻,上前重重推了他一把,劈头盖脸地冲他骂了起来。
骂他、骂袭茜、骂舞蹈机构,难听的话从那张一张一合的嘴里不停地说出来。
那时候年纪小,面対突如其来的指责和辱骂,他整个人都慌得不行,一直摇头不停地重复着一句“我没有”。
可是那人不听,说是因为他的顶替,自己的小孩才失去了进入一流舞团的机会。
没有人在意他才十岁,只是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激烈的争吵间,対方尖锐的指甲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
风波平息后,他惊魂未定,整个人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缩在角落里,冷汗湿了半个身子。
袭茜当天赶了回来,了解事情的经过后报了警,最后怎么处理的他已经没有太多的印象了。
只记得之后他缓了两天才回过神来,怯懦地跟袭茜说自己可不可以不跳舞了。
対于他的退缩,袭茜没有像往常督促他练舞时一样严厉,她甚至没有骂他,只是语气冷淡地让他跪在练功房里,什么时候把话收回去了,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练功房的地板冰凉又坚硬,明明平时立足在上面怎么旋转都不会觉得疼,眼下才跪了一会儿就觉得膝盖疼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