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时候,他短暂地叛逆过小半年,翘课,染发,打架,像无数试图吸引家长注意的小孩一样,他也得偿所愿听到老师那一句:让你父母抽空过来一趟。
可即使是这样,他的父母也没有明显的触动,甚至不肯纡尊降贵去一趟学校亲自见见他的班主任,只百忙之中通过电话联络,替他道歉检讨。事后也并没有责骂,妈妈只扔给他一句:“大多数小孩青春期都有这样的反叛情绪,我们可以理解,毕竟像你哥哥那样省心的是少数。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你不要做出格的事伤害自己,因为很多结果日后你是要自己承受的,谁都代替不了你。”
这种时候,她居然说出了代替不了。
于是简翛幡然醒悟,不再愧疚,也不再刻意讨好或与谁作对。他心平气和接受了自己永远不会成为哥哥,不能让父母满意的现实。
十六岁,妈妈提供给他去澳洲的选择,反正他没有竞争力,留在国内也进不去一流院校,还不如出去历练历练,毕业之后回国,家里的公司总能安排他。
他欣然答应,也终于从笼罩他长达十六年的闻熠的阴影中逃离。
在大洋彼岸的蔚蓝中,他出乎意料地找到了自己。
这次回国,重新面对父母,面对安排好的前路,他原先以为是再一次沉入泥沼,不想命运却给了他一个惊喜。
舒芙蕾嚼在口中,蓬松如云,可云朵看似轻浮散漫,事实上却很有重量。
他滑开手机,配合月时宁发来的微信一同食用。
——晚安,巴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