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收拾完毕往门厅聚集,听到闻羽棠动了气,简潮忙冲上来扶住她单薄瘦弱的妻子:“大过节的,别吵。”说完,他瞄了简翛一眼,尽是责备,责备他不懂事,明知肝病不能动气还偏要惹她不快。
谭家夫妇尴尬对视,也跟着劝:“哎哟孩子嘛,慢慢就好了。”
闻熠见状慌忙给谭橙使眼色,虽不明真相,但她心领神会。
“妈,妈!”她摸摸自己还不明显的肚子,“我怎么觉得有点不舒服。”
闻羽棠一愣,立刻将简翛抛诸脑后,紧张兮兮带她往屋里走:“怎么个不舒服法?是不是坐久了累着了?你这三十多岁怀孕跟二十多岁可不能比,千万要多休息,我当初就是,怀小熠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
见她们上楼,简翛松了口气:“哥,那我先走了。”
“你……唉。”留下也是无穷无尽的不愉快,他们心知肚明,闻熠没拦他,“改天去我家坐坐,就咱们哥俩,好好聊。”
“嗯。”
简翛站在远处回望那栋灯火通明的房子,闻羽棠拉拢了二楼主卧的窗帘,车库驶出一辆车,有人守在家里,有人赶往教堂。与去年差不多的场景,五人的圣诞多余他一个,今年七个人,他依旧多余。
闻熠上大学那会儿,每年圣诞他都还能沾些光,收到一份跟哥哥一模一样的圣诞礼物,通常是电子产品,再不然是机械腕表。闻熠倒记得他爱运动,会投其所好送球拍球鞋之类。大家围炉夜话,当然,他没什么好说,不论是家里的生意还是闻熠求学生活的总结他都插不上嘴,可他并不介意。聊完还要陪简潮一起去教堂,子夜弥撒为这一天画上完整的句号,尽管他从未认真聆听福音,可依然很珍惜这样的仪式感。
一年忙到头散落在各地,只有这一刻他们才像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