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止因为这个。”简翛叹了口气,“她毕竟是我妈妈,是生下我,养大我的人。”他无奈,他抱歉,却又很坚定,就像在家人面前维护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样坚定。
简翛这个人就是这样,自己认定的东西,好像从不强求别人的认同。
“宁宁,她得了这样的病,全因为年轻创业的时候太拼。一个女人,在那个年代想得到认可,所要付出的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多。人哪有面面俱到的呢?我从出生起,站的比别人高,飞得比别人容易,别人梦寐以求的我唾手可得。所以我不能心安理得享受了这一切之后,在这种关头跟他们划清界限……况且,如果不是生在这样的家,我甚至没有机会接触到你,哪怕接触到了,又哪里来的底气敢抓住你?”
他言辞恳切,月时宁无言以对。
脑子里乱成一团,血淋淋的数字飘在眼前,成功率达90,在他的眼中却变成失败几率10。
“如果我坚持呢……”
简翛定定看着他:“对不起。”
“你一定要捐,对么?”
“是……”
“所以,今天她需要你的肝,你就割一块给她,明天闻熠需要你的骨髓,你就抽骨髓给他,以后他们谁需要肾了,需要血了,都要从你身上拿,对吗!”月时宁哽咽着问他,“我怎么想,根本无所谓。反正为了他们做什么,你都心甘情愿……”
“不是,不是无所谓……但这个手术的代价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大,宁宁,你去哪里?”
月时宁气冲冲转身,一步三阶爬上楼,去衣帽间拎出了小行李箱,开始往里扔衣服。这举动属实幼稚,可他眼下也是黔驴技穷,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阻止简翛。
他刻意将手机平放在沙发上订票,每一步都郑重其事,确保那人看到。
回海汐的高铁末班12:15,座位倒是有,时间却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