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能说的,也没什么新意。他当初追求我妈,靠我妈给的本钱发了迹,又让我妈跟他结婚,回家洗手做羹汤,结果不到三年就在外面找了人,养在别墅里,还有了小孩。”
如果今晚不喝酒,这些话章寻肯定不会说,但喝了酒,面对的又是闻锐鸣,章寻难得吐了口。
闻锐鸣心里猜到了什么,沉默不语。
不知不觉一瓶见底,章寻不等闻锐鸣动手,自己就开了一瓶,然后举着朝闻锐鸣晃了晃,眼角半挑:“我都舍命陪君子了,你怎么喝得这么慢?”
其实他们俩酒量都半斤八两,但章寻心里揣着事,反而越喝越清醒。闻锐鸣不同,他今晚不喝就已经醉了。
闻锐鸣笑笑,喝了半瓶。喝完他低下头掐了掐额,感觉酒精的冲劲儿直奔脑门,头顶的血管也微微发涨。
“别光聊我,你呢。”章寻把吃的往他面前推了推,意思是让他解决,“你战友说你是枪王,是真话还是恭维?”
“都不是,就是种过时的称谓。”闻锐鸣嗓音有些沙哑,“部队里什么王都有,枪王也不止一个,也许我以前够得上,现在早就不算了。”
“你的手……”
究竟什么样的意外,会让一个响当当的枪王黯然退伍,沦落为一名保镖?
闻锐鸣垂下眼皮,拿过一个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满:“就那么发生了,没有为什么。关键时刻判断失误,我救了个不应该救的人,以一只手的准头为代价,过往的所有荣誉也通通成为过去。”
“你救了犯罪份子?”
“不说了好吗。”闻锐鸣看向他,苦涩地笑了笑,“再说这些没意义。”
一个狙击手再也不需要瞄准,意味着他不再有价值,他失去了人生目标,不知道从此应该追逐什么。
章寻侧颊微收,不知道为什么嘴里也有浅淡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