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章寻家出来,这就回去了。”
“你怎么去章老板那儿了?”
“章老板借钱给我。”
章寻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听见电话那头委婉地说:“这不太好吧,锐鸣,姐知道你们俩关系好,但章老板是什么条件,咱们家是什么条件,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人家干嘛无缘无故借钱给我们呢。况且以姐的经验,如果你真心想交他这个朋友,最好就别开这个口……”
“姐,我有分寸。”
他姐可能掂量了一下:“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
挂电话以后闻锐鸣把手机收起来,沉默地目视前方没说话。章寻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于是嘴角轻抬,调侃了一句:“你姐还挺为你着想的,连你怎么交朋友都要操心。”
“我姐是怕我和你因为借钱翻脸,这种事她经历多了。”
“怎么说?”
“多多最开始生病那两年,亲戚朋友都被我们借了个遍,不少老乡躲我们像躲仇人。如果不是我后来拿了笔转业费,恐怕我们家现在在老家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因为你们还不上钱?”
“能还上,但也有求人宽限的时候,没办法。我姐面子薄,当时日子过得很难,我在部队又帮不上忙,只能尽可能多寄钱回去。所以现在我姐这么想,你别多心,她不是针对你。以后等我挣得多了,让她跟爸妈过上好日子,她应该就不会再这么多顾虑。”
章寻转过头,闻锐鸣对他笑了笑:“怎么这么看着我。”
“看你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比别人多长了副肩膀,什么事都爱往自己身上揽,这么重的负担你扛得过来吗?”
“家人怎么会是负担,况且他们对我也是一样。”
章寻眼睛发胀,嗓子眼像堵了块石头那么难受。他握紧了方向盘,强忍着想告诉闻锐鸣自己愿意跟他一起奋斗的冲动,后半程全程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