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韵没有见过段珣这种态度,一时也动了气:“我不心疼他?我要是不心疼他,我早就……”
没说完的半句话被关门声打断,一同隔绝的还有沈知寒一句怯怯的“阿姨”。
——从小乖巧听话的小孩,第一次用这种充满自责甚至哀求的语气叫她“阿姨”。
汤韵心一揪,面对着安静下来的房间,半晌,颓丧地坐回沙发上。
怎么会这样。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悔,明明看出沈知寒身体不舒服,却还是在他脆弱的时候对他说了那些话。
汤韵低头捏了捏眉心,疲惫地叹了口气。
段珣把沈知寒带回自己的房间。
沈知寒始终安静地垂着眼帘,像一个任由摆弄的娃娃。只是不平稳的呼吸和挂在睫毛上的眼泪昭示着他的难过,告诉段珣他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
段珣让他坐在床上,弯下腰来帮他擦掉他眼角的潮湿:“不哭了。”
沈知寒摇摇头:“我没事。”
段珣皱了皱眉头,低声说:“对不起。”
沈知寒不知道段珣为什么道歉,今天的事不是他的错。
“我不会让他们带你走。”段珣说。
沈知寒想起那次和段珣的谈话,段珣说的“一些无法抵抗的事”,原来指的是来自父母的阻挠和逼迫。
那时他说永远不离开段珣,现在才明白这句话多么天真无知。
沈知寒没来由的想起自己的父母。
如果他们还在的话,会对段珣说“你是知寒的哥哥,不可以对知寒做不该做的事”吗?
也许不会。
他们只会说“知寒开心快乐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