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自己执念深重,并且毫无悔意,跪佛跪到死也不会消弭。
但他舍不得沈知寒受苦。
良久,段珣缓慢而郑重地跪下,深深磕了三个头。
“都是我一人所为,请宽恕知寒。”
“我愿代他承受所有病痛折磨。”
“请保佑他健康平安。”
……
莲花台上佛像威严,慈悲地望着面前虔诚的信徒。
段珣没有起身,一直这样跪到天亮。
同样一夜无眠的还有沈知寒。
他断断续续地清醒或睡着,好像做了一个零碎的梦,梦里有他许久未见的爸爸妈妈,还有段珣。每个人都是笑着的,每个人都很爱他。
后来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沈知寒从梦中惊醒,望着外面昏暗的天色,心里笼上一层阴云。
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
他睡意全无,慢慢从床上起来,面对寂静空旷的房间,久违的产生孤独的感觉。
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四点二十八分。沈知寒起身走到衣帽间,拿出一个箱子,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
只是想暂时离开这里。
或许自己应该回家,但家里的房子空了这么多年,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住。
先去酒店好了,沈知寒想,请人把家里打扫干净再回去。
沈知寒几乎没有独立生活的经验,就算是在国外那几年,身边也有保姆和司机照顾。汤韵和段珣更不放心让他自己一个人生活,所以成年后他一直住在段家。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离家出走,他已经二十四岁了,还是第一次自己开车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