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卫凛冬微信的那一秒钟,边野呲溜一下钻进被子里,他本来关着灯,这回四下又黑又静,一直到缺氧得喘不过气边野才从里面出来,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门,确定没什么情况后,才又扭动身体蹭回被子。
……
两张图加一条文字,组成了对话框的全部。
边野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没有印象,失去意识,转天一大早睁开眼时,手中是攥了一夜始终温热的手机。
被褥叠成方块状,床单抹得没有褶皱,一切收拾好后边野习惯性地去看露出地面那半扇窗子——
黎明将一切隐在朦胧之中。
万物的轮廓清淡而透明,唯有一双脚和长腿在眼前这样一张虚化的背景板中显得格格不入,男人的步伐很重,沉冷又干脆,在窗外匆匆走过,窗户右边的犄角就是黑车的车位。
两个后轮,半张车牌,和绝大部分车尾,卫凛冬的腿就跟它们在一起,这幅画面持续了足够久,与方才那股来势汹汹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时候又异乎寻常得静——
边野眉头蹙成了一个小结扣,他往前探身扒上窗户,专注地看。
很长一段时间那双脚没动,深灰的西裤与这一片晨曦未露的黯然天色意外融合,晦暗不明。
卫凛冬站了很久,香烟灰烬飘飘洒洒,直到烟头堆积了些许,车门才打开。
脚跟着上去。
这辆车完完全全消失在视线尽头的时候,边野转过身,开门,上楼。
卫凛冬下达禁令后,昨天下午一直到晚上边野都没有出门,他跟工地请了假,在某些事情上他可以很乖,不过禁令不过夜。
走上楼梯,窗边椅子上倒坐了个瘦高的男人,在发出声响的那一瞬,这个人把脸别开,低下头,在椅背顶端制造出的臂弯中,蹭了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