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高高的门槛,由于脑袋没能及时扭回,什么毛绒绒的东西猛地蹭到他腿上,边野立刻向下看,是只小土狗,尾巴摇摇摆摆,蹲在他面前。
再一抬头,满院的情景让他动弹不得——
那是,一院子的狗。
“快把门关上,真会挑时候你们,”一个腰间系着围裙五大三粗的汉子,拿着饭铲直指他俩:“说你呢卫凛冬!听到了么?!跑丢一只你又得跟我甩你那八尺长的臭脸子。”
卫凛冬边脱大衣边向正房走:“跑不了,它们吃饭呢。”
“那可不一定,谁说它们就光惦记吃啊,”魁梧高大的男人笑出一嘴大白牙,对着卫凛冬关上的那扇门说:“哎你瞧瞧!就有只小母狗跟着你,它可一口饭没吃啊,从你进来就在你腿边绕。”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只大手伸出来把屋前摇成螺旋桨尾巴的小黑狗抱进去。
再出来,卫凛冬一袭蓝绿色的手术衣,头发规整地塞进医用无菌帽,除了早上看到的淡灰裤脚和那双一尘不染的深黑皮鞋,像变了一个人——
边野从没见过这么职业的卫凛冬。
手套戴得啪啪响,卫凛冬来到土灶大锅前盛了一满碗泡得稀软的狗粮,敲敲盆就被浩瀚的狗群给包围了,就是这样还有一批又一批从院子里其他平房跑出来的动物,大多是狗,零星有几只猫。
一幕幕接踵而至的画面让边野应接不暇,他都不知道该看哪里,是此时不一样的卫凛冬,还是这壮观的大型狗舍。
“瞧瞧把老婆这个疼得啊!”把饭铲往锅里一扔,男人解着围裙歪头跟边野嚼舌根:“知道么?卫医生他有个爱人,就怕狗毛猫毛,每次来都得换一套衣服怕回家惹老婆咳嗽打喷嚏,看那捂得……”他扬起脖子,朝卫凛冬大喊:“把口罩给我摘了!不觉得憋得慌啊,一根半根的毛搞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