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吧,你想好就行,”他向前走着忽然想到什么,回身一指背后的床:“床给你睡,我睡地板,脖子都那样了再给硌着,伤上加伤,你可真就别回家了。”
转过脸,是于彬浮在唇角的一丝哂笑。
“野子,来,”边野抬头时杨超正朝他招手:“过来哥这边。”
埋了一上午管道,下工铃还没响,满眼尽是蹲墙根偷懒的人,李响国今天没来,杨超为人一向宽厚,在工地管教有方,松紧适度,当他把唯一还在卖力的那个愣头青喊过去时,大伙都松下一口气——
空旷辽阔的工地上只有孤零零一个干活的身影,刺眼之极。
“野子,哥求你帮个忙行么?”
杨超鲜少这么客气,边野脱着满是泥巴的手套愣住,抬头时正巧迎上太阳光,他眯起眼,用手遮挡:“怎么了?”
“昨天我跟我小老弟喝了一宿,他把他身份证落我家了,现在急得火上房似的,”杨超把团成巴掌大小的塑料袋往边野怀里一踹:“李响国没来我走不开,你帮我送一趟。”
“行。”
眼睛还是会酸涩,边野去抹眼角的泪湿,接过东西时他莫名说了句:“中午了。”
杨超“啊”了一声。
“可能会有人给我送饭,”男孩一字一句,交代得十分清晰:“辛苦超哥帮忙收一下,等我回来再吃。”
“……你还吃什么,早饱了。”杨超笑笑,随手揉了边野脑袋。
男孩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