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杨超顺着墙根出溜坐下。
胸骨疼得他后背内衣都沁透了,完全是吊着一口气在硬撑,他很想问边野被踹的那一脚有没有事,但苦于开不了口,张嘴就吃痛得嘶嘶吸气。
大批人围过来,最前面的就是边野。
“不欠,你你,啦……”
费了好大力气才咬出这几个字,之后杨超捂着右侧肋骨除了闷哼再说不出什么,边野跪下来背向他,意思是要背他去医院。
——那不就又不对等了??
个傻小子。
杨超实在张不开嘴,只得皱眉苦笑,他搭到身旁工友的膀子,意思很明显了,他用不着边野。
就在边野因为肩背迟迟没有重量而回头时,杨超铆足力气往前探身,哪怕痛得他打哆嗦,也想再揉揉边野的头发,他有感觉他的小兄弟再也不会来了,很可能这就是他俩最后一次见面。
想着,手不自觉地愈发在发间用力,几乎成了粗鲁的揪扯。
棚里大多数兄弟或跪或蹲,站着的没几个,卫凛冬还是那个样子,沉默,木然,没什么表情,在这一片中就显得格格不入。
他目光从半阖的薄薄眼皮垂下,落在脚边男孩被揉乱的头发以及那只粗糙大手上。
边野转回身,面向杨超,杨超对他笑着,很虚弱,却还是把手指蜷住,只留下首尾那两根,在耳边摆了摆,意思是有事跟他电话联系。
男孩对他一牵嘴角,笑着说:“谢谢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