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水。
冰凉的枪管,带着水滑抵上他的额头,向毅模拟出一声‘砰’,还恶搞地吹了吹管头,似乎真有枪烟在飘。
“小子,怕么?”枪身啪啪地拍他的脸,每拍一下眼睛就眨一下。
月夜下,边野的脖子湿淋淋,不知是汗还是水,上半身衣服全透,像冲了一场澡,连头发都稀软得一塌糊涂。
怕不怕还用说么。
向毅浅浅地笑了,这样方寸大乱得近乎可怜的边野他头一次见,恨不得举着手机给他拍张特写照片留作纪念,这份快意让他翘着眉梢去看自己的老板,神色间尽是邀功的得意劲儿。
而下一刻,向毅皱紧了眉头。
边慎修脸色深沉之极,这人天生眼窝深,鼻梁高高挺立,当眼尾毫无波澜的下垂时会自然而然地在眼下筑起一小片阴影,看你的目光会骤然变冷,让你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眼神就放在……卫凛冬身上。
向毅好迷茫啊。
用水枪玩乐又不是他做的主,如果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从进来到带边野出去不会拖过十五分钟,多一秒都是对他的侮辱。
枪是边慎修的,说是让他逗着边野玩一玩——以卫凛冬当筹码。
如今把边野弄成这幅破败样子难道不该爽得要死么?!这他妈摆什么臭脸啊……真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至此,向毅完全没了兴致,把枪随手丢给边野,说:“送你了,自个拿去玩吧。”抬脚就去迎走过来的边慎修。
随着脚步,手仗发出轻缓的笃笃声,刚有一丝放晴的夜,月光清淡,像多了层滤镜,把男人没有表情的面孔照得毫无血色,他就这么来到卫凛冬身侧,全程眼睛都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