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野咬的这一口即便没伤及要害,也在出血,边慎修像是缺乏痛觉,眼神一直迷离地望着边野,是液体不断在皮肤上滑动,让他不自觉抹了下,才发觉一手水湿似的东西,腥得很,是要做一下处理。
此时,车门打开,有人坐上驾驶座位。
他眼睛不离边野,对前面说:“老毅,给我拿绷带,我包一下。”
“他躺地里睡着了。”
说的什么,怎样的声音,边野根本说不上来,只知道声音很浅,像悬在耳蜗外,被糊上一层膜,失真得厉害,可就是这样,边野也蹭地一下转过头,以不可置信的速度去抓这人的脑袋——
不是向毅,向毅是个秃头,也不是向毅那些同伙,是——
一只血和泥混成污渍的大手比他还要快地抓上来,男人侧过身,露出半张被风和雾打得半湿的脸,他头发有些蓬乱,好几绺碎发散落在额前。
“受伤了?”
捏在自己颌角的手软得让人心颤。
——是卫凛冬。
边野一直在用眼睛凝望,不知疲倦地描摹这张脸,动作木讷呆板,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浮不出来。
太想太期盼太渴望了,以至于真真正正出现在眼前的这一秒种大脑根本辨认不出来,似乎身体上没有哪个部分敢给大脑一个明确的信号,战战兢兢地,怕是自己的幻觉。
是这只手,让他无比确信。
什么一时间涌入眼眶和鼻腔,在失态的最后一刻边野两只手遮向眉骨,沉暗的手影下是他哆哆嗦嗦,抖动着的吸气声,一触即发的情绪,最终在那只脏兮兮却仍旧透出一股清淡松木香的手中平息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