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
边野用很轻的声音说出来。
再大的笑容也冻结了,然后一点点慢慢褪去,最终祁阳低下头,不再说话。
冰淇淋被他咬歪了,啪嗒,掉了一块在地上。
“你是不是,”边野想看祁阳的眼睛,可垂太低了,他看不到:“把我当主人了?像一只跟在主人屁股后边的小狗那样。”
祁阳从不叫他主人,是边野矫正的结果,在病床苏醒的最初阶段,全是祁阳在身旁照顾,那个时候祁阳一口一个主人,边野跟他发过好几次脾气,这才改口叫野哥。
后来,有几次跟祁阳一起闲来无事喝酒,零零散散的,边野听到过一些祁阳过往的事,似乎,祁阳对上一任他担任保镖保护的那个人有些不同寻常的情愫。
自此祁阳便对侍候的人产生格外独特的情感,‘主人’这个角色对他就变得敏感了。
祁阳不答,垂得快要掉到胸口的脑袋,严严实实挡住眼睛的额头碎发,和快要把冰淇淋捏碎的手,无一不在透露着答案——
边野就是他的主人,而现在是要被抛弃了。
“我不是要把你扔掉,是不想你这么依赖我,”边野抓了把祁阳的头发,说:“你应该属于你自己,不是任何人的。”
状态并没比之前好转,反而更糟了。
冰淇淋也不吃了,祁阳抬着屁股向旁边挪了挪,抱上膝头扎入两腿间,形成局部特异的环境,仿佛就他头顶阴云密布,阵雨连连,与周遭万里无云的太阳天格格不入。
边野扔了手里的东西,也不说话了,就这么静静地一旁坐着。
过了许久,一道闷声从聚在路旁,飘着怨气的那一团中传出来:
“……你就是想把我扔掉,承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