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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下电话就吵上了,他两只手被酒瓶和酒塞占着,接通时拨开免提。

护士长曹桂芳的大嗓门赶上村头的广播喇叭。

上来就对段文涛邻家大妈似的一顿语重心长,掏心挖肺的劝告,说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放不下亡妻,但日子还要继续过,人要向前看。

找个稳重踏实,对自己好,又顾家又会照顾人的女人过下半辈子才是对已故的妻子最大的安慰,让她在那边也放心。

曹桂芳保媒拉纤,跟段文涛念叨这事好久了,想给他介绍曾经他手下一个小徒弟,华西医院的护士胡琳。

说的时候,段文涛都想不起她长相。

“她早就对你有那意思,经常跟我这师傅长师傅短的,说到你时眼睛都放光……以前你是她师傅,她敬重你,也尊重师娘,一直就把这份心意压在心里头。”

“人家黄花大姑娘,模样品性都不错,比你小十岁,正当岁数,反正护士嘛,顶天干到护士长,拿的都是死工资,但小丫头人真不错,麻利,肯干,还单纯实诚,你一大老爷们就需要个这样的,家里家外给你伺候得那叫一个……”

“哎我说,你听了吗?!”

曹桂芳听不见声,嗓门更炸裂了。

“曹姐你赶紧脸上画个痦子,来张自拍,发给我……”外面冻着抽了根烟,回来又劈头盖脸来一顿,段文涛酒全醒了,他把手机变成贴耳听。

半杯酒举到卫凛冬和边野面前,对他们来了句:“百年好合百年好合啊。”一口喝干。

“……知道了,”那边似乎很激动,满屋都是曹大媒婆听不清的漏音,段文涛对她说:“小胡哪儿呢,在班上么?我找她去。”

段文涛拿上椅背搭着的衣服,向玄关走。

“叫代驾。”

卫凛冬朝门口喊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