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的一段时间邱然站在当地,不动不说话,眼睛机械地随着段文涛倒酒的手,一盅又一盅地在桌面移动。
酒香萦绕满屋,单从气味就能判断酒性很烈,十分带劲的那种。
“回来啦?来吧,陪我喝酒。”
段文涛行事大方,毫不客气,手随意一挥,为邱然展示桌上密密麻麻摆着的这些酒盅,哪怕是一口就能嘬入喉咙,专为喝白酒设计的小杯,也是可以让人傻眼的。
对于这个人,想喝酒无他,一种情绪高涨的表现。
邱然攥紧了手,垂下眼。
随后,他刻意不看段文涛,很平常地把脱下的外衣扔到沙发上:“看来亲相得不错,没想到胡琳那小丫头是你的理想型。”
“坐过来,”段文涛拍了拍一旁坐垫:“酒分完了,你一半我一半,过来喝。”
满桌的酒,阵仗够大,酒味也浓,此刻酒仿佛成为一种暗示,在卫凛冬家无可遏制的脾气又冲上来,邱然冷笑了声,没答话。
“来啊。”段文涛又催。
邱然声音低浅,沉闷:“喝不下去,困了,你走吧。”
段文涛没听到地自行开始喝起来,“啾”地一声,小小的酒盅一饮而尽。
他们之间很多事都是从酒开始的。
而事实上,把这些断不开的牵绊完全归咎于酒并不公平,早在连邱然也想不起来的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在被这段感情奴役,戴着沉重的镣铐一路走到如今。
是酒精,让他有机会亲到段文涛的嘴,碰触那只耳朵,摸他的脸,侧腰,乃至后臀……在被子下把这个人完整地拥进怀里,在这层没什么意义,飘忽的,虚妄的苦涩单恋中,增加了些实质性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