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些,临颂今面色总算缓和了些:“那你所谓精神层面的后遗症要怎么治疗?”
“这方面更多就要问肖潇了,不过单从我负责的生理范畴来看,这种后遗症对他的身体没有什么直接的实质性影响,所以你可以不用太担心。”
周南笙:“以我从前接触的一些类似情况来看的话,想要对症治疗,关键是需要弄清楚一切病情的来源,只是宁初还没有恢复记忆,这可能会有点困难。”
“目前我能给出的建议是适当给他做一些记忆练习,可以沿着时间线慢慢顺,由近到远,也许对他恢复记忆也有些帮助。”
从医院出来回到车上,宁初才发现米嫣已经给他回了信息。
米嫣:【抱歉,刚刚课题作业出了点问题,刚解决完。】
米嫣:【放心,我不告诉别人,你好好休息,睡前喝杯牛奶可以助眠,也许就不会做噩梦了。】
宁初立刻回了个【好】,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
来时的路比去时畅通许多,宁初望着窗外夜景,来回奔波一路,倦意上涌,眼皮在意识涣散下慢慢变重。
半小时后,车子停入地下车库。
临颂今关掉车灯熄火,偏过头去,副驾的人早已经陷入沉睡。
他开门下车,放轻动作关上车门,随后绕到另一边拉开门,宁初侧脸朝向他,睡颜恬静。
他确实肉眼可见恢复得很好。
凹陷的眼窝和脸颊饱满许多,冷白的皮肤也有了血色,呼吸清浅绵长,和曾经那个支着书本趴在课桌上偷偷睡觉的少年有了重叠。
只是现在越好,却越让临颂今脑海中那个形如枯槁的宁初模样清晰。
重逢那一刻,几乎要击碎灵魂的震惊和心疼在他心里就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他抬起手,屈起指背很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温热柔软沿着接触的皮肤荡开,不够,又不敢滞留。
索性收手将他抱起来,拢在怀里靠在自己心口,转身往电梯走。
最近许多次闲暇空白时,他总在想,是不是分开那些年里,他的生活和他所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那段记忆像是有岁月故意遮掩,故意在戏耍他们,他无从得知,宁初自己也不记得了,
他只是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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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想起来了,就在他横穿校园时路过的那个喷泉池:“地球?”
临颂今嗯了一声。
宁初喜滋滋的,看来多看书真的有用。
他一高兴,话就多起来,从等待临颂今发问,到自己主动开口:“米嫣说班级很多同学在萱大,那大家是不是会经常一起聚餐啊?”
临颂今:“偶尔吧。”
宁初:“那……临澜呢?”
临颂今眉心动了动。
也许是气氛太和谐,宁初眼里有种清澈的大胆:“临澜应该考不上萱大吧?他在哪里念大学?”
临颂今:“国外。”
果然,今晚的今今很好说话,有问必答。
宁初继续:“现在也在国外?”
临颂今:“”在医院。”
宁初:“医院?”
临颂今轻描淡写:“被高空抛物砸到头,瘫了。”
宁初彻底被惊到:“啊?”
这消息是不是太突然了。
之前今今说临澜不会来公司,他还以为是临澜在分公司,或者大少爷更喜欢坐享其成不远里管理公司。
没想到不来不是不想来,是不能来。
“他瘫了,那你呢?”他赶忙问:“你爸不会还让你照顾他吧?!”
从某个角度来看,他的脑回路也挺离奇,临颂今为他的反应默了一瞬,摇头:“没有,我在忙着装修房子,没有空管他。”
“那就好。”宁初松一口气,嘀咕:“可别连他的现世报都要赖在你身上。”
他知道了为什么坐上总裁位置的是今今而不是临澜,瘫痪了,这辈子也跟继承家业无缘了。
他不同情临澜,相反很高兴,恶人有恶报,风水轮流转,福气总该轮到今今头上了。
最初的震惊之后,他对临澜没有太多关注,很快换了问题:“装修的房子就是现在这个吗?”
临颂今:“嗯。”
宁初:“装得很好看。”
临颂今:“你喜欢?”
宁初笑起来:“喜欢啊,很喜欢,设计师的眼光在我审美点上。”
临颂今压了下眼帘,复又抬起:“按你的喜好来的。”
宁初笑容微凝,像是反应不过来,嘴角放平了些,表情浮出茫然:“我的喜好?”
临颂今:“你之前说了很多遍。”
你说了很多遍,没有下一句。
宁初无从得知到底是因为自己说了太多遍所以今今一直记在心里,还是因为灌输太多所以装修时只想得起那些,就随手用了。
有时开放的答案比确切给出的更让心挠心,宁初忍不住为后者失落,却更忍不住为前者心神紊乱。
临颂今:“朱铭和李慧结婚了。”
话题换得频繁,宁初的情绪还没能从上个话题收敛回来,有些心不在焉:“我知道,米嫣告诉我了,还给我看
()了照片。”
临颂今:“还记得他们?”
“当然。”宁初稍稍找回了两分注意力:“今今,你别小看我,高中很多人很多事我都记得。”
临颂今给他证明的机会:“比如。”
宁初立刻开始认真回忆:“比如我们高一班长叫钱春,高二的运动会我们班得了第一,高三我们换了个年纪大的班主任,还有……”
想不起来更多了。
但是为了将自己夸下的海口圆回去,他绞尽脑汁,想出最后一个:“比如我那个时候很喜欢穿你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