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柏一直看着他,目光始终未变,也不打断他的话,就那样静静的听着他将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其实刚才徐丹的话他听见了,自然也知道徐丹是如何的想法才能说出那样的话。
谢鸣的心中其实还是有点儿紧张的,他握着盛文柏的手心都在出汗
“就想是这一次,其实只是有一个豫园门前的照片而已,但是有心的人只要稍稍一引导所有人都会想我得到角色是因为被苏总包养了,我不怪这样想的人,其实如果我是一个普通的观众的话恐怕也会控制不住的这样想。”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床上的人,刚才还有些躲闪的模样现在都变成了一种肯定
“因为我不够强大,我得到了好东西,没人会认为那是我的本事,只会觉得那是别人塞给我的。”
年轻人的目光中的要强和倔强盛文柏再熟悉不过,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了一下眼睛
“所以那?你想等你强大了才公开?”
这一句话让谢鸣之前撑起来的勇气就想是撒了气的皮球一下就灭了火
“我很自私是不是,我觉得我比之前自私了好多,那个时候我就想着只要你答应我我什么都同意,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到了现在我想要的东西又变多了,我不想被人提起的时候只让人觉得我是你一时兴起喜欢上的一个小明星,也不想让旁人觉得我是在贪图你的地位,我想让我们看起来是平等的,但是又好像没有办法。”
谢鸣自认是个洒脱的人,不然之前也不会在认识到自己心意的时候就真的去追盛文柏,但是人好像就是这样永远都没有满足的时候,他想要的太多,但是他也明白他可能终极一生都没办法和盛文柏站在一个高度,所以这样的矛盾便开始撕扯他。
其实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在乎的,只是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导火索,将一切铺平在纸面下方的问题都暴露了出来。
盛文柏却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竟发现他也没有什么能劝他的地方,他理解谢鸣的要强,他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应有的荣耀这本就没什么错处,若是公开了恋情让他的身份成为了抹杀他一切努力的刽子手这似乎也并不公平。
世人眼中的平等何其难得,谢鸣在意的身份之别不是他说拉近便能拉进的,人就是再强大也无法改变世人的成见和惯有的思维。
他握住了谢鸣已经开始冒冷汗的手,拇指在他的手背轻轻摩擦,半晌叹了口气
“你呀还真是难倒我了,那我们就都各自想一想吧,今晚你回家去住,好好休息一下。”
这一句话让谢鸣的心一下便吊了起来,几乎是瞬间身上的毛孔都几乎凉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个各自好好想想是什么意思
“你你是不想我在这儿吗?”
“不是不想,只是觉得你好好休息一下静一静会好一些。”
他看的出来谢鸣已经自己把自己逼到了一个纠结又无解的死胡同里去,也知道今天他能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些话便不是临时起意的想法,这个矛盾其实一直存在在他们之间,只是之前还没有机会暴露出来罢了。
这一晚盛文柏终究是没有让谢鸣留下来,他让司机过来接了人,坐他的车便没人会跟踪,谢鸣坐在车上的时候心情几乎沮丧到了极点,前面的司机却在这个时候问出声
“谢先生是去哪里?”
谢鸣回了神儿看过去的目光却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他让你送我去哪?”
说话的时候他紧张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了真皮座椅,他突然有些害怕了,是不是那人真的生气了,或者不想要他了?司机并没有看出他异常的情绪接着说道
“盛总交代您想去哪里就送您去哪里,哪里都可以。”
“豫园,我回豫园。”
他现在有些心慌,他迫切的想要回到有那人气息的地方,车子开进了豫园,他却没有往常回来的时候那般的雀跃了,因为每天在房间等他的人此刻在医院里,他回到了房中,洗干净之后躺到了床上,这被子昨天和他盛文柏还一起盖过。
卧室里寂静的可怕,他一寸寸环视这个卧室,床头制氧机,加湿器,血压血氧监控设备齐全,甚至不像是一个卧室而是一个病房,他不禁开始回忆起第一次来这房间时的样子,那个时候这房间不是这样的,那时候那人只是有些失眠,身上就算是有伤也是养养就能好的,但是现在那,那一个子弹打在肺叶上,等同葬送了他后半生的康健。
那个子弹他本可以不用挨的,那是替他挨的,所以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这一晚他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而盛文柏在谢鸣走后血压和血氧便因为窒息一路往下掉,谢景过来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人直接被推进了急诊却在进去之前只交代了一句话那便是“不要告诉谢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