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莱利先生,知道多少说多少。”
于是接下来的整整两个小时,在伍德的询问下我详细讲述了我和亨利的认识过程、我如何被他招安、被他弄去农场训练又被弄到欧洲,甚至在犯错时把我摁在迈阿密软禁等事件,同时告诉了他们在欧洲地区我如何通过搭档南希或者一个叫做雷奥的如今活跃在东柏林的我曾经的线人来和他进行联系,以及他每个月会给我的账户上打来多少资金、给我多少装备等,对于工作上的事务我几乎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们。当然,南希和亨利的隐秘我是提也未提。
伍德一边点头一边记,最后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问:“曾经你潜伏在德累斯顿,除了南希之外,还有罗伯特。”
“没错。”我点头。
“罗伯特死了,向上面报告的是通敌。”
“没那么简单,罗伯特想扳倒亨利,这才和苏联人搭上了线。最后又和苏联人没谈拢,才玩丢了小命。”陀思妥耶夫斯基说什么来着,要让谎言变得可信,多多少少得掺点真话。
伍德不置可否地耸肩,继续问:“你在德累斯顿时和一个苏联军官走得很近。”
“是的,这不是秘密。南希潜入了军方内部,我和一名格鲁乌也搭上了线,通过他我搞到了不少情报,相信局里应该有记录。”
“没错,记得很清楚。也记录过你去史塔西里走过一趟。”
“老兄,我差点死在那里。”
伍德又是微微一笑,没有透露出任何意味,站起身来朝我伸出手,“问询结束了,感谢您的配合。”
我挤出僵硬的笑容,老实说,尽管伍德的态度很好,甚至颇为友善,可因为我自己心虚,时刻得掂量着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一个谎言套着另一道谎言都得给圆回来,两个小时下来我几乎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