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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掠过易北河 美岱 1063 字 12个月前

很天真,是吗?也许你会这么说,但我是以一种实用主义在解释这码事——der wille zur acht,权力意志中有一个很容易被忽略的点。当然,强者为自己立法,用在此处的我身上似乎有了自欺欺人的嫌疑,但从实用主义角度来看,或者说——赫拉克利特的实用观上,我只是以我的生命需要为基础,来解释所有的认识。肯定谎言的价值,模糊真理与谎言的边界,真理与谬误的区别……我只要对我有用的,须臾之间可以给予我力量的。套用那位被肉困住的德米特里·卡拉马佐夫的话来说——“一场暴雨自天而降,对我来说,那是一场瘟疫,我染上以后直到现在不能自拔。我知道什么都完了,而且我将永世不得翻身。所谓在劫难逃——这便是我的态度。”

听见没?在劫难逃,一样的,我们是彼此的瘟疫,染上了一辈子都如影随形。我不会逃。在其中寻找合理性,寻找支撑点,一切都讲得明白,一切都还可以是一条坦途般地通向光明的前方。只要情况允许,我期待萨连科会回到曾经的位置,哪怕这分明与我的存在有所矛盾,但我视而不见,且会找出让彼此都心安理得的理由。

这就是我的态度,且坚定不移的态度,比起卡拉马佐夫老大的自暴自弃,我是否还更积极一些?

所以,我没有很惊讶。当1960年的秋天我接到前往柏林地区进行长期任务的指令却还没想好怎么向萨连科坦白这件事时,多年未见的米嘉突然来到了我们这幢位于海牙乡下的木屋。他无声息地推开门,站在沙发上半睡半醒的我面前打量许久,叹了口气后走向了他的长官。

“中校”他站在厨房门口朝萨连科敬礼,而我的萨连科,正在碾碎为我特制的奶油土豆泥。

“米嘉。”余光中,萨连科对于下属的突然造访惊讶得定在原地。

“接上级指令,请您尽快回到东柏林驻德军团总部进行述职,以及军衔晋升的授勋仪式。”

咣当一声,金属的波纹压泥器落在厨房的绿格纹瓷砖上。

奶油土豆泥飞溅,像透明的蚕蛹。

我听到了心底深处,海浪拍打崖壁时所发出的,绵延不绝的啸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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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那个药就是后来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