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移开目光,望向窗外。低空中掠过成群的燕子,河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远处建筑的金色圆顶与蔚蓝的天幕交相辉映,万籁俱寂,只有巨大的云杉在风中摇晃身姿,发出浅浅低吟。轻薄的窗纱描摹出风的形状,吹拂他清浅的面庞。
萨连科扬起了嘴角,并不回答。我抓起他的右手,放在了我的左心口。
“这里是为你而跳动的,这里……这里是希望。”
他略微惊讶地看向我。我解开自己的衬衫衣扣,一粒一粒,在他讶异的目光中脱去了衣衫,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身体以及绑在胸前的用防水布包裹好的护照和资料。他颤动指尖,落在那些伤痕上,眸子里揉着碎光,荡漾复杂的情绪。
“我去荷兰,是为了这个。”我将包裹拿下,小心翼翼地拆开,拿出其中的两本护照。他沉默不语地看着我,直到我将护照打开,其中的一页上现出他的照片。
“明白吗?我要做的就是这个。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做下去。这是南希的遗愿,也是你我最后的希望。”
他还未言语,我便急不可耐地抱住他亲吻他,颤栗不已:“你能感受到我的决心吗?”
如果萨连科的双手不曾落在我的肩胛骨上,我以为此种沉默和无动于衷将会是拒绝。可是他拥抱住了我,且抓起毛毯披到了我裸露的背上。
“我能,阿尔,我能…… ”他在我耳边轻声呢喃着。
我快要哭出来,“那你,能和我走吗?离这里远远的,永远不再回来!”
呼吸间的沉默如同漫长的一整个世纪,直到灼热的气流扑朔在我耳边,我听见萨连科说:“我跟你走。”
一字一句地,我跟你走。
我诧异地松开他,端详眼前这人消瘦的面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把他扑倒在床上,就像濒死般亲吻、或者说是啃咬他的嘴唇。想必他被我弄得痛了,喉咙里发出闷闷的笑声。我连忙撑起身子,生怕压着他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