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都会来的,是吗?
琴声开张第一年,我开始等待;
琴声开张第二年,我开始等待;
琴声开张第三年,有一天,暮色四合,城市坠入夜晚的边缘。我走在海岸边,无来由地心口突然发痛,痛得让我跪在地上捂住心脏大口喘气,不住地痛哭呻吟。再次抬头时身边围了很多人,白大褂,手里拿着注射器。他们说我病了,心脏出了问题,年纪轻轻的还真是看不出来,要不是好心的路人认出我是琴声的老板把我送进医院,我大概会猝死在海边。
也许吧,只是我记得,那天我将看海的目光收回,转而看路灯蜿蜒伸向远处,突然间感受到了什么,那是一种强烈的、无法言说的抽离感,像是掉了魂儿。我抓住医生的手,神神叨叨地说:“一定有什么发生了。”
好心的女护士帮我绑起齐肩的红发,笑着说:“您只是犯心脏病了。”
所以从第三年的那天开始,我依旧等待,但等待的事情变了,具体变成了什么,我不知道。直到三个月后的一个闷热的下午,午睡后我对床铺恋恋不舍根本起不来身,嘶哑着嗓子,我喊楼下的女人。她跑了上来给我喂药,说我定是心脏病又犯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这一回,我似乎要等到了呢?
她扶我下楼,临近夜晚酒吧里人声鼎沸,吃完药后胸口的痛楚变成闷闷的压迫感,面对客人们朝我的举杯,我敷衍地笑着,目光一刻也不肯离开酒吧大门。我知道,今晚它一定会被推开,走进来某个人。
随便哪个人。
所以当门在午夜十二点被推开时,我站在原地,并没有很惊讶。
我只能说,三年过去,他看起来老了些。一袭风衣,面目沧桑。
他没有寒暄,只是看着我,微笑,要了一杯酒,坐在我面前。
“好久不见。”他笑着说。
“好久不见,米嘉。”
我同样微笑着。
米嘉环顾四周,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麻绳扎好的牛皮纸袋,放在了我面前的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