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刚发现宿怀特别懂自己,便互相写了一封书信告知近日的生活。
这不像情书了,倒像是知己。
他活了四辈子,第一次这般轻松地结交知己。
容棠等墨干透了才叠起来塞进信封,火漆封口,然后拿了出门准备唤双寿。
此时已暮色沉沉,院中昏黄,容棠抬眼,突然发现墙角竟也开出一朵黄白色的山茶花。
他觉得惊喜,弯腰看了看,想也没想地将其折了下来用清水泡着养在案头,思考一瞬,又将信拆开,在末尾添了一句。
[我院中也开了一朵山茶花,不过是黄白色的,我很喜欢,已经摘了下来,明天便赏它跟我一起看话本。]
笔尖停了停,容棠没按耐得住,抬手在这句话最后画了两个波浪线和一个v字。
他不知道宿怀能不能看懂,反正他看懂了。
做完这一切,容棠重新上火漆,将信封交给了双寿。
双寿一拿到就笑:“宿公子还说让我明天上午再去一趟取信来着,这下好了,一边送信一边取信。”
容棠稍显讶异:“他让你明天还去?”
“嗯!”双寿点头,“宿公子说少爷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被关在家中恐要闷坏了,他说要每日给您写一封信,与您说说话。”
容棠张了张嘴巴,好半晌才愣愣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等双寿走后,系统从休眠中醒来,看见他模样,本能地就问:【宿主,你为什么在笑?】
容棠抬手压了压唇角,凶巴巴的:“你不准说话。”
【……?】
当晚睡觉的时候容棠没再做噩梦,第二天上午在王妃那帮忙,他一直心不在焉,频频下意识往外面看,又放错一对东珠耳环之后,被王秀玉赶出了库房:“走走走,净添乱来了。”
容棠便往棠华院赶,途中路过池塘也没再喂小鱼,进了院子四处张望了一下,双福会意,随便问了一个洒扫的小厮,然后回道:“少爷,双寿还没回来。”
“哦。”容棠收回视线,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一声:“我没找他。”
双福憋笑:“是。”
用过午膳好一会双寿才回来,他在永安巷吃过,容棠当时正在午睡,醒过来便看见书房桌上昨日同一个位置压了一封书信,漆印有所重叠,看起来也是封好了重新拆开的,厚度比昨天厚了许多。
[棠棠吾夫,见字如晤(划掉),得书之喜,眶若复面。]
于是容棠昨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热气又往脑袋上涌。
他看完全篇,宿怀说他很开心棠棠这也有山茶花,收到信之后他便将那朵粉白山茶剪了下来养在美人榻边,这样写字累了的时候抬头一看,也能当容棠在那。
容棠怔怔的,下意识抬手轻碰了一下案头花瓣。
书信最后一句换了措辞。
[延颈鹤望,祈盼锦书。]
院外有鸟雀站在春日枝头啼叫,微风和煦,容棠想了一会儿,取下笔来,写道:
[怀,展信佳。]
……
庆正九年春,三月,大虞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久居冷宫的五皇子甫一出来便被太傅赞为经世之才,当为辅政之臣;二是帝后及皇二子出宫东行,前往泰山祭祖,途中遇侠士乘白虎而来,扬言皇帝丰功伟绩、皇嗣品貌非凡,引异兽现世拜服,他自钦佩不已,特将祥瑞献给陛下,期盼能为皇家、为大虞奉献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