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一次都中道崩殂,别说出去玩了,不管盛承厉几天,天道都可能让他吐几口血提升一下危机意识,容棠压根没那个闲工夫到处逛街。
可他出门出得开心,坐上苏州城内最大的酒楼吃饭的时候,隔着窗望向远方湖面画舫上窈窕的舞姿和歌声,再看看楼下顶着草帽卖莲蓬的小贩,维持了一上午的好心情瞬间就散干净了。
楼里有特酿的青梅酒,宿怀嗅了嗅味道,破天荒地给容棠倒了一杯。
清甜的酒香味唤回容棠意识,他眨眨眼,有些懵懂地看向宿怀,手却没碰那只细窄的酒杯。
宿怀道:“不会醉人,你可以喝一点。”
说是一点就绝对不会多,容棠除了三月十八成亲那天喝了点酒,这些日子以来一口也不敢沾,生怕又惹得大反派发疯冷冷诘问。
可宿怀亲手给他倒了酒,不喝好像很亏。
容棠犹疑着拿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眼睛还不住地打量宿怀,防止他突然变了脸色。
宿怀被他看得没办法,失笑问道:“棠棠眼里我是什么人啊?”
容棠想了想:“好凶的人。”
宿怀一边眉梢轻挑了挑,眸中勾着玩味:“我何时凶过棠棠?”
容棠默默在心里数:
我去见沈飞翼、我成亲喝酒、容峥去我院子送礼物、我在淞园昏倒……甚至你前段时间还刚关过我啊!
说我记性差,你记性才差得离谱!
容棠越想越冤枉,瞪了他一眼,愤愤不平地转过头喝了超大一口酒。
宿怀看得震惊,眸光闪了闪,开始有些不自信地纳闷。
他难道真的对棠棠很凶?
还没等他回忆完,容棠放下酒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又轻声道:“算了,我开玩笑的。”
宿怀:“?”
容棠说:“你是个很可爱很善良的小朋友。”
夏日炎炎,艳阳退散云层,河堤杨柳垂落,湖面水波反射出粼粼的光,楼下方言叫卖,楼内吴侬软语清歌弹唱。
宿怀看了容棠两瞬,低低地笑了开来:“谢谢夫君夸我哦。”
容棠耳根渐渐就红了,他告诉自己是酒精的缘故,毫无原则地将锅甩给可能还没五度的青梅酒。
江南偏甜口,容棠吃进口中觉得无功无过,但因记着宿怀喜好,他专门让店小二推荐了几款甜口的菜肴,午饭用毕还上了两盘糕点。
一盘炸的酥脆的荷花酥,一盘金丝虾球。
容棠一口一个球球,满意地看着宿怀捧起一只荷花酥,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吃着。
他发现宿怀吃饭真的很优雅,至少比他斯文多了,既不狼吞虎咽,也不会矫揉做作,他就是坐在那里平平常常地吃一份常见的糕点,就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容棠注意到他吃荷花酥的时候,连酥皮都比别人掉的少。
他跟系统感叹不愧是自幼接受过皇家礼仪培训的,系统对他翻了个白眼,愈发不想理自家宿主。
宿怀并不说话,吃完了一块荷花酥,瞧见容棠又将盘子往他跟前推了推,笑意便浮现在脸上,没有再进食,而是问:“棠棠下午还想逛街吗?”
他们逛了一上午,买了些江南时兴的布料和首饰脂粉,打算回去带给王妃做礼物,剩下的便全都是话本跟小零食。
容棠坐在椅子里,见宿怀没有继续吃东西的意思,稍显遗憾地垂了垂眼,咽掉口中的金丝虾球,然后摇头:“不想,想回去睡觉。”
宿怀相当纵着他,闻言递过去一张帕子,让他擦擦嘴上痕迹,点头道:“那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