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事大,仁寿帝下旨对兵部上下彻查,御史台主办,大理寺协办。
不多久,就查出李长甫贪污受贿等一系列犯罪事实,但他到底为官多年,周旋良久,在今年春末才入了大牢。
因为兵部背后是国之利器,去年又前后出了武康伯和张保山的案子,仁寿帝闻言震怒,下令严查李长甫,最后查出了十余条罪状,判定秋后问斩。
这是原著和上一世都发生过的事,宿怀在其中出力颇多。容棠甚至还亲眼见证过李长甫推往刑场问斩的现场,因为野狗蹿出咬烂李长甫半张脸的画面太过血腥可怖,容棠回去之后甚至发了烧。
这种注定要死的小炮灰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但不知道是因为宿怀这一世没有彻底被他送进秦鹏煊的后院,还是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宿怀似乎没有更加带着仇恨地要促成他死亡这一个结局。
仁寿帝分明下了秋后问斩的折子,却又在这一年的万寿节前下令大赦减刑,其中就有李长甫,从秋后问斩,变成了终身囚禁。
若只有这一件事,或许还不算什么,但如今盛承厉毫无预兆地进了大理寺,容棠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宿怀皱了皱眉,见他犹豫担心的样子,出言宽慰:“我有别的办法让他死,棠棠不必担心。”
容棠看了他一眼,情感上想相信他,但直觉上总感觉有什么巨大的陷阱在等着他们跳。
最终容棠只是点了下头,一如既往地对宿怀交托信任。
到沐府的时候,几人正在用晚膳。
沅沅看见容棠来非常开心,扔了碗筷就跑到他跟前,比划了一下头顶,兴奋地告诉他自己又长高了。
宿怀睨他一眼,冷漠地拆穿:“鞋子里垫了三层鞋垫。”
“你怎么知道!”沅沅相当惊讶,嘴巴张得能吞下一颗鸡蛋。
宿怀不屑地“呵”了一声,并未回答,柯鸿雪却拉回自家傻孩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几天前刚见过,你又不是小树苗,一晚上就能蹿老高。”
沅沅有些挫败,肩膀松了下去,却还是说:“他都不看我,他怎么会知道我前几天有多高,还能准确报出垫了几层鞋垫啊?”
沐景序闻言,眸光扫向宿怀一瞬,带着点明显的劝告,似乎在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让孩子觉得他一点都不关心自己。
宿怀反正没什么所谓,拉着容棠已经自然而然地坐了下去,小厮上了两幅碗筷,他就顺势往容棠碗里夹排骨。
容棠非常无奈,招呼沅沅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饴糖:“宿叔叔来的路上给你买的。”
“干嘛给他。”宿怀不悦,“反正我在他眼里就是坏叔叔。”
容棠:“……”
沐景序:“……”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语的情绪。
柯少傅已经开起了嘲讽:“哦呦呦,这么大人了,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丢不丢脸哦?”
说完他一把拎起抱着饴糖正要啃的沅沅,边往外走边说:“咱不跟他玩,省得被传染成幼稚鬼。”
宿怀连一个眼神都没分过去,一门心思给容棠夹菜,看着他吃进肚子里,自己才也开始吃晚饭,看的沐景序一脸懵,不太理解这两人家中是没粮油了还是没柴火了,要大老远跑过来蹭他们一顿饭吃。
但人都来了,他不可能离席,便又舀了一碗汤,一边慢悠悠地喝着,一边陪二人。
直到后来的客人都吃了七分饱了,沐景序才笑着问:“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
宿怀好像打定了主意要幼稚到头,闻言不悦地瞅了自己兄长一眼:“你不知道吗?”
沐景序微怔,笑意顿了顿,纳闷地看向他,最后又望向容棠。
容棠摇了摇头,开门见山直接问他:“五殿下为什么会去大理寺,兄长清楚内情吗?”
沐景序张了张嘴,神情出现一瞬迟疑,没有立即回答容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