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打量了下戚拙蕴的神情。
他绕过小几,从内侧凑到了戚拙蕴身边,低着头将那只小老虎挂在从前戚拙蕴常常挂着的腰间位置,认真的埋头系着绳子:“那我现在送给哥哥了。”
系好后,沈小公子退后点距离,满意的拍了拍,丝毫不觉得一个皇帝,腰间挂着这么个圆溜溜的布偶老虎,有什么不对。
沈禾懒得再追问了。
他看见戚拙蕴的神情,忽然想起自己走之前,以为自己的初恋要彻底完蛋了,那种心酸的要命的感觉。
暗恋真是辛苦的经历。
戚拙蕴应当不太想告诉他,就像他不是很想告诉戚拙蕴,自己偷偷掉过多少次眼泪,夜里连做梦都很难过一样。
他撅着屁股爬起来,去角落捡回自己扔开的话本子,然后回到戚拙蕴身边的位置,就那么靠着他低头看书。
偶尔发出点嘻嘻的笑声,看的很高兴。
戚拙蕴听见身边的笑声,于是唇角不自觉的随之翘起来,垂眸处理公务。
好像变了点什么,但很多东西跟从前没有区别。
他们最亲近的仍旧是彼此。
但从兄弟,变成了爱人。
之后沈禾几乎日日都来宫中。
他跑了四五趟,就开始痛苦面具。
大清早起床,做马车进宫,太要命了。
这原本是他该退休的年纪,为什么要过的跟上班一样!
可沈小公子也没胆子留在宫内过夜。
会不会发生什么他害怕的事情不说,万一让家里人知道了,问起来,沈禾保不准要露馅。
他倒是不用担心戚拙蕴这头了,毕竟两个人一起出柜,他的地下恋情对象就是戚拙蕴本人。
这厮根本不是称职的监护人,监守自盗。
然而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他的姨母以及舅舅表哥们,通通都还不知晓此事。
出柜就是个难题。
出柜难题跟早恋难题叠加,可能还要算个微微的违反社会伦常因素在内……
沈禾盘算,他这也算不上早恋吧。这个阻碍可以扔掉。
但并没有好多少。
戚拙蕴好像完全不怕。
沈小公子于是开始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气。
他抱着胳膊,看戚拙蕴处理公务:“你为什么不害怕?是不是因为你是皇帝,所以你可以以势压人?”
常言说得好,君命难为。
戚拙蕴要是摆皇帝身份,谁敢说个“不”字?
戚拙蕴很无奈,他放下手里的奏折,干脆的将人抱过来,搂在自己怀中,然后靠在沈禾的肩头,让他窝在自己怀里的姿势继续批红,不时在沈禾耳尖亲一口:“禾禾想哥哥以什么身份?”
沈禾心头哼哼,那还用说?当然是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