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这样大的事,陛下想来不会瞒着小公子才是。
毕竟怎么说,沈从允都是小公子的生父。
戚拙蕴夺了沈从允的爵位,定了他牵连叛党的罪责,将人流放到南疆迷障之地。
早在去年戚乐咏领人围城时,沈从允便急匆匆的跑去国公府,还想劝老国公带着人一道出城投晋王,言之凿凿皇城将破,新帝改换,现在投奔还来得及。
老国公怒而斥其出府,断绝父子关系。
戚拙蕴自然知晓,碍于沈禾与老国公,隐而不发罢了。
现在老国公与老夫人双双离世,世上再无能够护佑沈从允的人。
戚拙蕴要将沈禾摘得干干净净,便会将此事利落解决,不与沈禾有半分的牵扯。
世人只会斥沈从允不忠不孝不慈,不会想到沈禾不孝云云。
这事实际算来没什么。
国公府的牌匾虽下了,转头便挂上了沈将军府的牌匾,成了皇帝赐给沈小将军的府邸。
也就是把户主换一换的事。
但落在京城许多人眼中,就是天大的事了。
京城里一时间众说纷纭。
最多的,便是猜忌沈家小公子与新帝关系的。
在他们看来,若是沈小公子与新帝关系亲近如初,新帝无论如何也该看在世子的面子上,保下沈国公,哪怕不为别的,就为这国公的爵位传到世子手中也好。
偏生便夺了爵位,世子身份一落千丈,还叫沈家那庶长子成了将军,入主从前的国公府。
这与打小世子的脸何异?
虽说小世子还有个太妃姨母,有柳家这个外家支撑,可外家终究是外家。
满京世子贵族唏嘘不已。
谁能想到当初连皇子都得让着三分的国公府世子,一转眼,就落到这样的境地呢?
话虽如此,他们说他们的,跟沈禾没什么关系。
沈禾还在埋头哐哐读书。
偶尔读累了,起身在宫里满院子溜达放松,忠言会跟着他,与他将笑话,沈禾知道这些议论,还是忠言拿来当笑话说给他听到时候透露的。
忠言说:“这些人懂个什么,咱们小公子与大公子关系好着呢,这将军府也是小公子的家。”
沈禾点头:“是是是。”
说着给他之前养的花一铲子,从土里提起来,放进花盆,拍拍土盖住:“这盆长得最好,给姨母送去吧。”
忠言说:“好,奴才记下了,稍后便给太妃送去。”
他又继续说:“小公子您是不知道,这些人嘴可欠,不仅那些丫鬟小厮们喜欢说,当官的大人们也有些嘴上喜爱猜忌的,奴才听闻前两日,大公子在官道上便打了三名言官,将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告假到今日还未出门呢。”
沈禾:“啊??”
忠言忙说:“您放心,大公子毫发无伤,那几名言官连大公子衣袖都握不住,陛下知晓后,还罚了他们闭门思过。估摸着再出门,也得月余后了。”
沈禾:“哦。”松口气。
得知沈砚没事,他对这事的兴趣一下子就消弭了,边给他家姨母铲花,边在脑海中继续默背他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