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晨算数好,而且来上工之前,杨掌柜跟他报备过,之前那算账的贪,昧了酒楼几百两银子,杨慕涛吃了教训不敢什么人都要,他派人去查,方子晨什么来历清清楚楚,之前在码头扛大包,那也是敬业老实,没偷奸耍滑半分,这一个月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
大概因为是海外来的,方子晨记账的方式跟他们都不太一样,不过却是很好用,又快又准。
杨慕涛查账,发现一个月来他都没出过半分差错,便起了心思,想让杨铭逸跟他学。
哥儿终归是要嫁人,学好了,不说醉宵楼,就是以后掌管后院财政时也是用得上的。
之前还年轻,总感觉自己勤快点,后院那几个美人儿就能再给他添个一儿半女,不过如今差不多十年过去,他也四十多岁了,以前一夜七次脸不红气不喘,换个房间还能再大战三百回合,现在一次腰就不太行了,老黄牛老了,要累死了,播下去的种子也没长朵花来,他现在只能专心培养逸哥儿。
方子晨有些为难:“我倒是乐意至极,可店里实在是忙,怕是没时间啊!”
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
杨铭逸抿着嘴没说话,是个安静内敛的。
杨慕涛老奸巨猾,生意做了这般久,不能说看人一看一个准,但方子晨没在他跟前耍心思,话也都直白说了,当下便道:“也不打扰你多少时间,就午间一个时辰,亲兄弟明算账,我也不让你白教,一个月我多给你三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这怎么好意思。”方子晨笑起来,一副爽朗样,嘴不对心,脸上没半点不好意思。
这小子,杨慕涛无奈地摇头失笑:“那我先送他回家,午时再来。”
方子晨道:“都行啊!”
……
血肠煮好,赵哥儿捞出来,背篓里铺了油纸,不会漏水漏油。
乖仔也起了,他以往都起得早,每次睁开眼方子晨都还在,这会没见到方子晨,他撇着嘴,自己爬下床揉着眼往厨房走。
“爹爹~”
赵哥儿带他去洗脸,又切了块血肠吹凉给他。
那血肠圆圆一节,比嘴还大,比脸还长,乖仔没吃过,捧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小咬了一口,迷糊着的眼睛当即亮了。
“好不好吃?”赵哥儿问。
“好次滴!这是西莫?”乖仔得了好吃的就笑:“爹爹次过了没有呀?”
“爹爹吃过了,这是血肠,今天和爹爹一起去镇上卖血肠好不好?”
“好~”
赵哥儿背起背篓,用一块半米多长的木板盖在上面,关好院门,牵着乖仔往镇上走。
他腿短,赵哥儿要抱他,乖仔死活不让:“爹爹背东西重重滴,乖仔系男仁,乖仔可以自己走。”
赵哥儿无奈的笑了,只好放慢脚步。
乖仔也懂事,怕耽搁时间,筷子长的小腿儿都要走出残影,脸蛋儿一颤一颤,红扑扑的。
扶安镇上从没人卖过这东西,,赵哥儿把木板横在背篓上,血肠放在上面,路过的行人皆是好奇的看几眼,也有人上来问,可却没一个人买。
血肠凉了没有香味儿,巴掌长的一节要三文钱,比肉包子贵,寻常百姓都能买得起,但谁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没吃过,也闻不到味儿,便都没买。
赵哥儿脸皮薄,没敢叫买,愣愣的站着,见血肠买不动,又急又慌。
方子晨远远瞄了一眼,转身回去,这会不忙,他招来两伙计,这两人嘴巴甜,比较会来事儿。
“方哥,有事儿啊?”孙大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