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衙门较远的地儿,空房倒是还有,可是那样的话跟回家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还是杨慕涛大方,让人将醉宵楼三楼的休息室打扫出来,给他住那儿。
报考那天,众多学子排着队不停的抱怨。
科举考提前了,众人没有准备,好像不提前那几个月,在这几个月里,大家就还能搏一搏,直接考中了似的。
虽不满,可也立即进入了状态,该准备的准备,该抱佛脚的抱佛脚。
开考当天,王小虎从六点半就开始在门外叫,叫了半个小时,嗓子都哑了,房里都没动静,在他想方子晨是不是已经凉了的时候,方子晨打着哈欠,眯着眼出来了。
王小虎服了他了。
怪不得昨儿个杨掌柜让他歇醉宵楼里,就方哥这赖床的劲儿,他不来喊,怕是直接睡到大中午了。
方子晨知道今天要干大事,赖床也没敢赖得太过分。
这种事儿,宁可早到,也不可晚了。
然刚从醉宵楼出来,冷冷雾霾中,赵哥儿抱着乖仔站在门口。
“你们怎么来了?”方子晨一摸赵哥儿的脸,冷冰冰的,怕是等了好久。
这会儿天都未大亮,赵哥儿应该是摸黑来的。
“来送夫君。”赵哥儿说。
“送个屁啊送,我是去科考,又不是出殡,还要送。”方子晨骂完了,看赵哥儿垂着头,眼神黯淡,神色有些沮丧,他深深叹了口气,去捂着赵哥儿的手,缓着声,问:“冷不冷啊!”
赵哥儿嘴唇冻得发紫。
冬季的衣服他还没来得及备,这会儿还是穿的夏季的衣服。
乖仔被他拿着张薄被盖着。
深秋的天气便是这般,早晚冷,午间却是热的。
路上累,倒是不觉得凉,可站着不动,定定等了小半时辰,是有点冷了。
原也是不想来,可昨晚方子晨不在,已经习惯了晚上有人搂着睡,习惯了他的气息,这会儿人不在,他一宿没睡着,想方子晨想得紧,院子外一有动静,又提心吊胆的睡不着。
不止他,连乖仔都是这般,方子晨不在,他晚饭都吃不下,洗好澡回到床上,也不躺下,就抱着枕头坐着,掉着眼泪,一个劲的说要父亲。
赵哥儿哄他,说父亲去科考了,过两天就能回来。
乖仔之前就知道这么一回事儿,也以为方子晨去考试就跟上工一样,白天去,晚上就能回来了,结果现在一听,要好几天都不能见着,当下就抽噎了起来。
“要父亲乖仔要父亲,不要父亲科考了,乖仔要父亲,爹爹,乖仔想要父亲,要父亲抱抱睡觉。”
他不闹,就默默的哭,一直来回重复这么一句话。
直到半夜才睡着。
这会儿还在睡。
赵哥儿摇着头,说:“不冷!”
“我信你的邪。”方子晨拉到他店里去,嘱咐王小虎给他弄点热汤来,又回楼上找了件衣服下来给他披上。
“我得走了,你乖乖的,先喝点汤暖暖肚子。”
“嗯!”赵哥儿目光随着他动,直到方子晨身影消失。
科考是为朝廷选拔人才,谁能杀出重围,谁就能鲤跃龙门,飞黄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