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仔趴到窗户边,看见溜溜和周哥儿还在睡,便在自个静静的坐在屋檐下,拿着跟树枝在地上写字。
直到溜溜起了,刘婶子蒸了碗鸡蛋,又烧了两个红薯给他们当早饭。
周哥儿要去给醉宵楼送菜,刘婶带着两个小的去菜地里锄草浇水。
一块菜地就那么大,就靠着这地儿吃饭,刘家伺候起来勤快得很,天天锄天天锄,草都来不及冒头,就被锄掉了。
浇水的活两孩子干不了,听见晒谷场那边传来嬉笑声,便跟刘婶说,想去玩。
在村里,到是不怕什么,刘婶挥挥手让他们去了。
晒谷场那儿有几波孩子正在玩耍。
周大左周小右和马小顺这伙人也在,往常要是看见乖仔,肯定要喊他过去给他们当马骑,可这会却是退得远远的,不敢招惹。
他们分拨玩儿,乖仔和溜溜停在另一群正在玩耍的小孩旁边,他们也不靠近,就蹲在一边,远远的看,小小两坨。
刘大力正在搓泥巴,看见他们,歪着头想了想,走过来。
乖仔拉着溜溜退后两步,怯生生的看着刘大力。
对于刘大力,乖仔倒是不怎么害怕的,以前刘大力并没有欺负过他。
其他五个小孩也走了过来。他们年纪都不大,最大的刘大力,壮壮的,六岁,其中有两个哥儿,瘦得跟竹竿一样,五岁的样子,另外三个都是男孩,黑溜溜的,应该也是跟刘大力一般。
这六个孩子家里都挺穷,住的也近,关系自然就好了点。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阶级地位分明。
其他小女娃小男孩嫌他们寒碜,也没玩具,没零嘴,都不太乐意跟他们一起。
另一泼孩子偶尔会有陀螺,草折的蚂蚱玩,还有饴糖吃。
“你们在看什么?”刘大力问。
乖仔摇摇头,鼓着勇气,问:“我我能跟你们一起玩儿吗?”
刘大力不假思索,直接道:“可以啊!”
乖仔激动起来,他从小到大,也就溜溜一个伙伴,看见人家一群小朋友一起玩儿,闹哄哄的,他是羡慕又渴望。
不过那时候他被马小顺等人打怕了,而且也‘忙’,见着其他小朋友他就怕得远远跑开,或者躲起来看他们玩。
现在跟方子晨呆一起久了,胆大包天。
若是挨欺负,他也不怕了。
父亲说了,有他在,谁都不能欺负自己。
上次马小顺欺负他,父亲就给他报仇了,周大左和周小右也被父亲呵斥了一顿,瞧这三人这会都躲着他呢!
乖仔胸膛都挺直了,两个小鼻孔要朝天上翘。谁欺负他,他就跑回去告诉父亲,让父亲给他报仇。
乖仔是讲义气的,他问:“溜溜也可以跟你们一起玩吗?”
“可以啊!”刘大力说。
方子晨是村里的名人,谁都认识他。
以前马汶是村里最出息的人,跟着货船,走南闯北,一个月几百文钱,家里的大人,总是对着孩子说,你将来要像他一样,那才是出息的。
可现在家里人吃饭时、教育孩子时,饭桌上闲聊时,再也不说马汶怎么样怎么样了,皆是在聊方子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