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饴糖,通常是由小贩贩卖,或者杂货铺子里有。
像糕品斋这种便宜一块糕点就得十几二十文,贵点的就得三十多四十文的,专卖‘高档’货的地儿,除非是送大礼,不然大家伙一般都不敢进去。
里头都卖些什么,大人都不晓得,更别说没出过村的小孩子了。
那孩子把糖还给乖仔,好奇问:“这是什么?”
“系糖哟!”乖仔说:“我父亲买给我滴!”
方子晨怕他牙齿坏,只让乖仔每天吃一颗。
早上抱他出门,赵哥儿往他口袋里装了两颗。一颗是专门给溜溜的。
乖仔当时还在睡,赵哥儿就没嘱咐,可乖仔什么性子他懂,这糖乖仔就算再喜欢,方子晨说只能吃一颗,乖仔就是想吃得要死,对着糖任口水直下三千尺,也不会吃第二颗,他有点好东西,首先想的不是自己。
赵哥儿和方子晨总要排第一,他两不在,那剩下的一颗,肯定是给溜溜。
“我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糖。”有孩子问:“好不好吃?”
他也不是想吃,就是好奇!
“好系!”乖仔说,他把一颗给溜溜,剩下的一颗剥开糖纸,想跟小伙伴们分享,可糖圆溜溜硬邦邦,掰也掰不开,他小脑瓜子转溜溜一圈,目光停在一块石头上。
可以拿石头砸。
他力气小,砸不开。
刘大力几个小孩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只以为这糖外头的不能吃,得吃里头的,当下过去帮忙。
一石头砸下去,糖陷进泥土里,还碎成了渣渣,捡都捡不起来。
刘大力都怔住了:“乖仔,对,对不起!”
乖仔肚子小小,可里头撑着船,大气得很,虽觉得心疼可惜,但还是吸了下鼻子,强撑道:“没有关系。”
大家伙对着棒棒糖遗留下来的渣渣围成圈,似在默哀般。
别说乖仔,其他小朋友都觉得可惜,有个小哥儿甚至哭了起来。
要是碎成小块,即使沾了泥土也没关系,还能捡起来吃。
但这会
溜溜剥了糖,说:“还有一颗,我们一起吃呀!”
八个小孩在田埂上挨着排排坐,棒棒糖被乖仔放嘴里舔一口,然后传给溜溜,溜溜舔一下,再传给一个小哥儿,传到最后一个,棒棒糖又从那头被舔着传过来。
小家伙们吃口水吃的不亦乐乎。
这糖贵,自有贵的道理。
其他几个孩子舔第一口时,眼睛都瞪大了。
方子晨寻过来时,这几个孩子正晃着小短腿儿在吹牛。
“我父亲最厉害,他会绣花儿!”有个孩子说。
另一个道:“我父亲才厉害,那么大的,很重的我都抱不动的柴火,他能一次挑两捆。”
“我父亲也厉害呀!他会雕花,别人都不会。”
“你们父亲都没有我父亲厉害,我父亲连毒蛇都不怕,还敢吃它。”
“我父亲会起房子,大大的房子。”
“我父亲会杀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