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逸回府,问守门的小厮,小厮说整个下午,他们并未见方子晨出来。
方子晨长相出众,个子又高,小厮们对他映像颇深,如果他出来,不可能看不见,也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杨慕涛听闻方子晨不见了,杨夫人和管家的事他都来不及处置,先派人去找。
可在府里找了一圈,却也没见着人。
他又派人去外头找,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不见方子晨。
他似乎,突然人间蒸发了。
毫无痕迹,毫无踪影。
杨慕涛安慰他,说没事,他一个汉子,又不是小孩哥儿,出不了事,而且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消失的。
这话灌进耳里,赵哥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的血色骤然褪去,顷刻苍白衰弱。
他身子止不住的颤栗,几乎如风中瘦弱无靠的竹竿,摇摇欲坠。
杨铭逸伸手扶住他,可刚一触上他手腕,杨铭逸就顿住了。
冰凉的,死人般,没有丝毫温度。
“赵哥?”
赵哥儿没有反应,垂着头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那上面缠着块小布,渗着些血。
已经过了一下午,彼时未觉得如何,可这会竟是疼痛难忍。
“赵哥”杨铭逸拧着眉头,又喊了他一声。
半响,赵哥儿才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声音颤抖,眼神悲伤。
“我夫君回来了?”
“还”他眼里希翼太浓,杨铭逸突然就开不了口了,‘没有’两字仿佛只要一说出来,赵哥儿便要坠入深渊。
乖仔还紧紧抱着那个果子,这会他似乎也懂了什么,他看看赵哥儿,又看看杨铭逸,见两人脸色浓重,他突然朝门口跑了出去。
“乖仔,你去哪里。”杨铭逸追出去。
“找父亲。”乖仔说。
杨铭逸拦住他:“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你别去。”
“可系可系都没有找到。”乖仔眼眶红了:“父亲,系不系迷路鸟?”
杨铭逸默了片刻,哄他:“嗯,他迷路了,等会就回来了,你别乱跑,不然方哥回来不见你,他该生气了。”
乖仔看着他:“真滴吗?你不要骗乖仔。”
“嗯!”杨铭逸帮他抹眼泪,语气艰涩:“杨叔不骗你。”
杨府没见人,赵哥儿再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了,他慌乱无措,杨铭逸突然道:“方哥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赵哥儿看着他。
小河村到扶安镇只有一条道。
可镇门口到杨府,却是条条大路通罗马。
赵哥儿抱着乖仔就往回跑,路上一刻不敢歇,远处传来狼嚎,虎哮,他似都听不到,只一个劲的往前跑,他从未如此用命的跑过,心脏难受得似乎要裂开,深秋寒凉的夜晚,他却浑身冒着冷汗,回到院子外不远处,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突然踉跄了几步,仿佛再也受不住,那股撑着他一勇无前跑回来的力气顷刻之间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