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仔懂得野猪是什么,那也是猪猪,只不过它住在山里,每年冬天没有吃的,就爱从山里跑出来。
有红薯的时候也是,它老爱拱地了,村里的伯伯都想抓了它,吃肉肉!
他觉得方子晨的话没有毛病:“是滴是滴,就系这样滴。”
“你要相信父亲,父亲博学多才,眼界宽广,说什么都是对的,说你是野种的,大多都草木寸光,目不识丁,你不用信,不用管,当他们在放屁就行,以后谁说你野种,你就说她全家都是野种。”方子晨说:“如果她还敢骂你,你就回来叫我,父亲帮你去扒了她们的皮。”
赵哥儿蹙起眉:“你这样会教坏孩子的。”
“怎么可能,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打得他妈都不认识,没道理只能人家骂我们野种,我们骂不得人家,她们比我们高贵在哪里?”方子晨极力忍着怒火:“敢骂我方子晨的儿子是野种,没炸他家祖坟都算是轻的,骂回去而已,怎么了。”
相处得越久,他越是把赵哥儿和乖仔放心上,就越听不得别人说他们半句不好。
但嘴长在别人身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因此做什么都会有人说,他管不了,不让他听见,大家就都相安无事,但这河慧慧敢当着他儿子的面,说出这般扎人心窝的话,他铁定是饶不了她的。
“夫君,”赵哥儿语气迟疑又犹豫:“其实”
一声敲门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方子晨站起来:“你刚说什么。”
从全身搜刮来的勇气,似乎随着一个呼吸而消散了。
赵哥儿轻微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外头又传来敲门声,听着好像很急促。
村里寻常吃饭是不关门的,院门多是虚虚拢着,平日没什么人来家里,刚方子晨便关上了。
赵哥儿:“你快去开门。”
外头冷得紧,方子晨放下乖仔,夹了一口鸭肠塞嘴里,才往外头冲。
门外是个妇人,穿着厚实,衣裳料子瞧着也新,方子晨并不认识。
“你好,有什么啊?”
那妇人显得有点紧张,喏喏半响,母蚊叫的都比她大,方子晨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对方是妇人家,他也不好凑过去,只能把赵哥儿喊出来。
方子晨像吃人的虎豹,他一走,妇人便松了口气。
赵哥儿看了一眼天色,略微疑惑:“孟姐,这么晚过来,是有事吗?”
“没什么事儿。”孟氏搓着手,道:“就是想问问你,这几天你见着小风没有。”
之前赵哥儿卖血肠,知道小风的性子,便哄着小风给他推磨,然后以此为借口,送些吃食给小风,后来血肠不做了,他便没怎么见着小风了,有时他想送些吃的给他,还得跑山上去找。
最近冷,他也忙,倒是没怎么见到人。
“是小风不见了吗?”
“嗯!”孟氏见他摇头,眼睑就红了。
“这孩子到底跑哪去了。”她拍了下腿:“村里能找的地儿我都找了,就是没见着人。”
小风是她带着改嫁过来的,刘狗子待他并不好,小风也不太爱在村里逛,因为性格怯懦,加上结巴,也没个伙伴,平常都是独来独往,要说村里人他跟谁熟一点,那便只有赵哥儿和乖仔了。
孟氏旁晚就找了好一会儿,没找着,想起去年乖仔曾来家里找过小风,不过后来被她当家的拿扫帚赶出门了,又想起之前小风跟她提过赵哥儿,这才找了过来。
赵哥儿拧起眉:“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孟氏想了想,道:“应该有两天,不,应该是三天了。”
方子晨在厨房门口扒饭,听了这话,顿时就想翻个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