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小声的泣,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又近得仿佛就在耳廓。
方子晨心中一悸,猛然清醒。
屋里点着盏灯,就黄豆大的小火苗,散着橘黄的光。
乖仔默默的掉眼泪,眼框泛着红,那双被泪水浸湿过的湿漉漉的眼睛,跟两颗葡萄似的。
方子晨心疼极了,给他抹眼泪,赶忙问:“怎么哭了?是做噩梦了吗?”
“父亲。”乖仔朝旁边看去,见赵哥儿没有被吵醒,沉默了片刻,对上方子晨略显担忧的目光,才小声说:“乖仔腿痛痛滴,睡不着哟,乖仔要完蛋咯。”
这个不好办。
方子晨想抱他,不过孩子腿动不得,他又毛毛躁躁的,碰着了,孩子怕是要更疼了。
“那父亲给你讲故事好不好?”他记得乖仔可喜欢听故事了,之前晚上睡觉,总要缠着他讲,不讲还说要放屁轰炸他。
乖仔眼睛亮起来:“好呀,乖仔要听滴,不过父亲要说小小声,不要吵醒爹爹呢!”
“好~”方子晨将凳子拉近,倾身趴在床上,一手抓着他的小手,一下下轻轻揉着手背,一手扶着他柔顺的头发:“以前”
小孩最爱问十万个为什么。
方子晨讲得口干舌燥,乖仔听得两只眼睛亮晶晶,似都泛着光,跟手电筒似的。
他被故事引去心神,不记得疼了。
“父亲~”
方子晨:“嗯!”
“乖仔有个小小滴问题。”
“什么?”
乖仔大大的脑瓜里满是疑问:“为西莫绿巨人变身,衣服裤子都破鸟,就小裤裤不破呀?他系仁滴时候,屁股小小,变巨人,屁股大大,那小裤裤为西莫还穿滴下呀?”
方子晨:“”
儿砸,你老父亲讲得绘声绘色,那么形象生动,不是为让了让你纠结这个问题的。
至于为什么变身后内裤不破,破了不就漏鸡鸡了?
人家虽是开放,但不至于开放到在银幕上甩屁股的地步。
绿巨人都光着上身了,下身再光着,怕是都过不了审。
方子晨顿了顿,咽了一下喉咙,又开始驴他,只三言两语,乖仔油被驴得找不着北了。
小风之前被赵哥儿托给刘家照看了,怕他见着会吓着,刘婶来镇上照顾赵哥儿和乖仔的时候,没让他来。
乖仔好一些后,刘婶子才让他前来探望。
杨铭逸也过来了,两小哥儿天天陪着他,赵哥儿伤势未好,烤鸭生意便暂时停了下来,方子晨也没去上工,一直在医馆里陪着,乖仔可高兴坏了,整天笑咯咯的没完没了。
那笑声清脆,传得老远,徐大夫在外头问诊,听着了总觉无语。
这孩子真真是心大,醒来后不哭不闹,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方子晨还去买了床,把家里那个大点的孩子都接来了,俨然是把这里当成了
知道的是他儿子遭了好大一通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儿子跑医馆享福来了。
赵哥儿和乖仔需要戒口,不得吃辣,不得吃姜,不得吃豆类制品,但这俩父子遭罪了,得补。
方子晨买了个大猪腿回来让赵哥儿卤,一大锅,熬得软烂很入味,方子晨夹了块大的放盘里给乖仔,说是以形补形,这大肘子吃下去,明儿腿就能好了,原也是哄骗孩子玩,谁知隔天起来,乖仔便说他的腿好了,要下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