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方子晨将怜娘告上公堂时,不少流言蜚语传了出来,有人说他不近女色,也有人说他偏好哥儿那一口,对姑娘没兴趣,也有人说他惧内,一天要遭夫郎三顿毒打。
但流言这东西,只可当玩乐听。
怜娘使了那般虎狼之药,手段如此下作,方子晨不喜,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因此商户们有的带着自家闺女来,有的带着哥儿,也不说什么,只道是陪同家父来祝贺,这种事多是心照不宣,算是一种变相的‘巴结’和‘相亲’,方子晨若是瞧上眼,请媒人前去,他自己可成就一桩好姻缘,商户那边,便算找到了‘靠山’,有个踏进了特权阶级的秀才护着,其他富商大贾也得敬重三分。
可商户们回去,却没迟迟不见媒婆上门,方子晨模样出众,眉宇间英姿勃勃,端的是一副出众的好样貌。那些姑娘哥儿只一眼便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不着三四。
见他没请媒婆来,还下意识帮他找理由,是不是学业过于繁忙,抽不开?又或者不晓得自己家住何方?于是便缠着父母,遣了媒婆前去,第一个媒婆上门的时候,方子晨还不晓得对方是干嘛的,同人聊得很开心,眉开眼笑的,结果等人絮絮叨叨夸了半天,方子晨才晓得是来给他介绍小的。
这能要吗?
那铁定不能啊!
家里一个凶八婆就够头疼的了,再来一个,他怕是要英年早逝了。
赵哥儿那样的,要真动起手,十个都不够他打的,平时他不还手,不过是让着。
打老婆的男人,还是男人吗?
而且,虽换了个地方,但他依旧觉得不能找小三,找小三缺大德。
女人多了,到时为了争风吃醋,或者像杨慕涛那倒霉催的,他可就芭比Q了。
赵哥儿脸圆圆的,娇俏可爱,他可喜欢了,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见着赵哥儿只神色淡淡的瞥他一眼,便抱着儿子回房,方子晨便晓得要遭,赶忙推辞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有夫郎了,儿子也会打酱油了,不找小,您上别家去啊!村里还有好些光棍呢!”
媒婆收了银两,事成还有赏金,那肯轻易罢休,拉着他东扯西扯,方子晨忍无可忍,最后使了一招尿道跑了。
晚上赵哥儿不让他碰,也不给他亲,方子晨就怕了。
冷暴力啊!
再不抢救一下,这家要散。
之后两天,方子晨扛着环卫工人惯用的竹扫帚,搬了个凳子,大刀阔斧的门卫一样,守在门前,但凡见着个穿花衣裳的,不管三七二十一,还隔着远远的,他就扛着扫帚追出去。
方子晨是无风不起浪,有风起大浪,别说打不打,就那一张嘴,真怼起人来,脸皮再厚的都遭不住,要是被他盯上,不死也得掉层皮。
而且人还有本事,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因此村里那段时间,有好些个妇人都穿得朴素起来,衣裳带点花颜色的,都不敢从方家门前经过。
就怕来不及解释,先被方子晨用扫帚扫了。
这事儿村里都传遍了,柳阿叔如今提起来,依旧不免觉得好笑。
刘婶子显然也想起了那几个媒婆被方子晨追得满村乱窜,上蹿下跳的事,也跟着笑,赵哥儿抿着嘴,想起方子晨做的破事,只觉自家这个,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点都瞧不出是世家出来的。
院子里摆了三桌,杜小度也带着孩子和吴哥儿来了。
一餐饭吃的颇为惆怅,像是吃的断头饭,大家菜都没怎么吃。
夏天留不得久,赵哥儿想着让他们等会打包带回去。
村长喝了点酒,脸和脖子红得厉害,他拍着方子晨的肩膀,对他吐酒气,大着舌头,说让他去了源州好好读书,凡事三思后行,多为赵哥儿和孩子着想,外头不比村里,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方子晨应承了。
村长:“以后若是有空,多回来看看,大家都欢迎你,房子我也给你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