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自己来,他思想觉悟高,儿砸跟着他,学习新思想,学做新少年。
这时代即是看不起女人哥儿,他如今虽是看不惯,但也做不得什么,任何一种社会体制的形成,都不是一朝一夕,任何一种体制的改革,也从来都不是光凭一无权无势之人,就可以改变的。
他只能护着赵哥儿,外带个孩子,尽量将他们护在羽翼下,不受风雨侵袭。
……
第二天晨光微亮,方子晨便爬起来了,想着赵哥儿受的屈辱和乖仔遭的罪,他是一宿都没睡好,迷迷糊糊间,做的都是孔夫子被他吊在树上,一板子一板子抽在他身上的梦,弄得他是迫不及待的醒来。
赵哥儿还在睡,昨儿半夜乖仔又醒了过来,说手痛痛滴,他要完蛋咯~,赵哥儿哄了他一宿,方子晨这会见他还困,给他盖好薄被,又拿了昨儿晾晒在一旁树枝上的已经干了的毛巾叠起来,轻轻盖到赵哥儿眼眶上,赵哥儿动了动,方子晨轻轻拍着他肩膀,过了一会,见着赵哥儿又熟睡了,这才拿了书坐在一旁看起来。
野外清晨寂静,除了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并无人声嘈杂。
乖仔翻了个身,小脚丫子从薄被里出来,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又白又小,方子晨瞧着,低低笑了一声,不由伸手挠了一下,乖仔只五颗脚指头动了动,仿佛滚动的小汤圆,他没醒,又翻了个身,贴着赵哥儿的胸膛继续睡了。
直到大熊过来,方子晨竖着手指抵在嘴上,朝他嘘了一下。
大熊往门口看了一眼,那里鼓着一大一小两个包,朝他点点头。
他带了包子来,轻声问方子晨吃不吃。
方子晨摇了摇头。
他都还没洗脸漱口,东西怎么吃得下,赵哥儿和乖仔还在睡,他不放心离开。
大熊老早就晓得他是个秀才郎,但一直没什么实感,因为他就没见过哪个秀才这么接地气的,又是抬棺又是挖坟的,读书人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哪像方子晨扛着把锄头跟着大师满山转,挖起坑来,像刨仇家的坟一样,积极卖力得紧。
这会见着人捧着本书,安安静静,姿态端庄,修长的如玉的手指时不时翻动着,肤色莹白,五官出众,深邃硬朗,就着微暖的晨光,是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大熊一边看着他,一边就着水吃包子,竟觉得今儿这包子好像格外的好吃。
吃完了,他又跑林子里。
方子晨抬头撇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应该是直肠直通屁股,刚吃完没几分钟,便要出来了。
大熊在林子里突然叫了一声,方子晨先是往后看,见着赵哥儿和孩子没被吵醒,这才合上书跑过去。
“怎么了?”
大熊掐着条只手指粗的蛇从林子里出来。
“这是什么蛇?”他把一边手朝方子晨跟前递:“被咬一口没事吧?”
渗出来的血都带黑了,还没事?那蛇绿油油的,颜色越绿,越是毒。
方子晨咽了下口水,对大熊道:“这应该是条增肥蛇,我以前有个朋友,被咬了之后,现在连人带棺材,一共两百斤。”
大熊:“”
大熊身子一哆嗦,见着方子晨严肃着脸,不像开玩笑,连忙撒丫子跑了。
赵哥儿和乖仔这一觉直到九点才醒来,方子晨都要看完两本书了。
赵哥儿带着乖仔去洗了把脸,回来等了会,才见着大熊媳妇匆匆过来,方子晨卷好席子夹在腋下,走过去问她:“大熊没事吧?”
大熊媳妇看了方子晨一眼,脸有点红,但她肤色深,倒是不怎么明显,说:“晚一点,你就能给他守棺材了。”
听人没事,方子晨松了口气,这才同赵哥儿往家走。
乖仔两手依旧张着不敢合拢,方子晨问他还疼不疼,他说不怎么疼鸟。
到了家,喝了粥,又洗过澡,方子晨抱着儿子,牵着赵哥儿,直径往孔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