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晨看了看日头,这会也不算得晚,牙行二十四小时营业:“也好。”
刚出门乖仔冲过来,问方子晨去哪里呀?他也要去。
方子晨带着他一起。
牙行离得不远,一路过去,赵哥儿瞧见巡查的士兵好像比往常多了。
先儿都不见得能碰上,这会才走了片刻,就见着两个小队过去了。
看他疑惑,方子晨将他护到身边,主动道:“上次老头不是说了吗,六月初是皇上寿辰。”
他一提赵哥儿就记起来了。
“如今快月底,各国派遣来祝贺的使臣已经陆续到了。”方子晨说:“这段时间,京里自是严一些,若是出了什么状况,都不算得是好事。”
周边国家对着大夏虎视眈眈,明面上交好,但背地里各种小动作不断,使臣来了,自是不可能住驿馆里不出来,若是谁不慎出了事,大夏都‘难辞其咎’,往轻了,可能要赔些银子,往重了,估计能挑起两国纷争。
这事儿,自是不能不能不慎重。
如今各‘部门’都业务繁忙得紧,兵部调派了三千士兵在城内严巡,整个京城这会就处于一个戒备森严的状态。
不过这同老百姓没有切实的关系,顶多就是官兵来往的密切了些,该做生意的还是做生意,到点吃饭的,也还是按时吃饭。
赵哥儿和乖仔是第一次来牙行这种地方。方子晨在扶安镇那会儿去过一次。
管事的一见着他们来,就笑呵呵的上来询问。
听说要人,便下意识带着他们往房间里走。
还未走近,就听着里头传来压抑的哀哭声。
乖仔缩到方子晨怀里。
方子晨轻轻拍着他后背,同脸色有些苍白的赵哥儿道:“要不你们在外头等我?”
赵哥儿还没说话,管事拍着脑袋歉意的说对不住。
往常来这儿的,多是些管家,挑下人这种事儿他们做得多了,来了牙行管事的便直径的将他们带进去,让他们自个挑选,有些人野性难训,带出来不方便。
这会见着一个小孩,一个大肚子,便殷勤的说要不说说要求,他自个进去把符合条件的带出来,房里腌,小夫郎进去怕是会冲撞到。
赵哥儿缓了口气:“没事儿,进去吧!”这点事儿,他不至于都直面不了。
管事的犹豫,朝方子晨看去。
方子晨牵着赵哥儿的手:“带路吧!”
铁质的大门一开,一股混杂着难闻的怪味儿直接朝着他们扑来。
房里昏暗闷沉,搁着几个大铁笼,人如畜生一样被分门别类的关在里头。
女人一笼,哥儿一笼,汉子一笼,老弱病残,又自做一笼。
大多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又骨瘦如柴。
见着有人来了,里头人朝着方子晨和赵哥儿一个劲的张望,瞧出两人关系,从铁栏杆中伸出手,哀求起来。
“老爷,主君,买奴婢吧!买奴婢吧,奴婢啥子活儿都会做,有力气,求求你们买了奴婢吧!”
“买我吧!我不要银子,只求老爷主君给口吃的就行。”
这些苦求的,身上的衣裳瞧着就不是很好,在一群灰扑扑的人群中,有几女子挺打眼,穿着很好,与大家颇有些格格不入,她们定定的看着方子晨,目光如炬。
管事在一旁道:“公子,这些都是从西北那边运过来的,我们牙行里调/教了一段时间,也知得一些规矩了,搁后院里做杂活儿行,若是放前院端茶倒水招待人,这几丫鬟您瞧着可好?她们在大户人家里头做过,晓得规矩和礼数,买回去不用过多调/教,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