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臣子,应是为皇分忧,皇上指哪打哪,既是想派方子晨去,圣旨一下,他是不去也得去,难道还能抗旨不遵吗?
右相觉得夏景宏实在是太过宠着方子晨了。
夏景宏靠进椅背里:“他是唯一一个能和朕聊得来的人,朕不想他怨朕,朕想着他高高兴兴的去,克忠职守的为朕办事。”
夏景宏和方子晨理念一致,知己般,右相懂他那种感受,如今他只担忧一件事:“可是这小子是个贪财的,年纪也轻,心性怕是不定,微臣怕他到了地方上,比前头那些人更甚。”
“右相多虑了,那小子爱财,但他知道什么银子该拿,什么不该拿。”夏景宏无所谓的说。
右相一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方子晨贪便宜那是贪得光明磊落,行事虽是不羁,但入京至今,没做过出格事,买包子他是凭着厚脸皮同人砍的,从未以官压人。
隔天早朝夏景宏就宣布了这一事儿。
年轻的官员,没经验,管不住一个洲。
而且方子晨只入朝都不到一年,一下从六品升至三品,快得史无前例,不管是妒忌的,还是真心觉得他不行为着涸洲百姓着想的,都站出来反对。
“皇上,此事体大,还望慎重。”
“皇上,方修撰经验尚浅,怕是难以当此大任。”
“皇上三思啊!”
夏景宏一拍桌子,沉下声:“那爱卿去?”
所有人噤若寒蝉。
只一人喃喃道:“皇上,源州通判任职已满,可将调任。”
这说话的和那通判同属一系,都是想安排自己人上,夏景宏自不例外,他一一驳了,左相和右相站出来,说可。
方子晨年轻是不错,资历浅也是真,但看过他殿试的卷子,左右两相同皇上所想一样。
当初只一题,乃西北战事。
战事起,民不聊生,大多考生写了,从南方调兵,前往西北共同御战。
可这话真是简单,朝国眼红大夏已久,先头不敢攻过来,是因为南边有秦家军坐镇。
秦家若是派兵过来,防护线就弱了,秦老将军再厉害,也难敌千军万马,朝国怕是会立马打过来,此举是拆了南墙补西墙。
有写征兵的,兵多了,西北自是会怂,可兵役和赋税一样,过重了,都要举民哀怨,此乃下下之举。
只方子晨卷子最为突出。
他只从两点出发。
先吃饱,然后搞经济,搞文化,发展起来,钱多了,把军队武装到牙齿。
改策略,把条件提上去,让人抢着来当兵。
国富民强,肖小自是不敢来犯
他以这两点为主干发散出去,枝干有补充,写得言之凿凿,夏景宏先头说让他守好涸洲,不鱼肉百姓就成。但私心里,还是渴望着他到了地方上,能做出些政绩来,可一想之前进京方子晨是不到中午不起来,早上赵哥儿怕他饿着,还让乖仔拿包子到床头掰了喂他,方子晨享受得像个大爷,懒得没眼看,还是得寻个人督促才行。
夏景宏‘一意孤行’,偏要给方子晨一个大施拳脚的机会,加之左右两相赞同,谁都不敢再阻止。
赵嵩自始至终都未说话,下了朝直接去方府,要外放的事儿,方子晨已经同赵哥儿说了。
涸洲危险,前儿去了几个官员都被打了,方子晨是不想淌这趟洪水的,可他能真的同夏景宏对着干吗?
人给他面子,把他当兄弟,就先招呼了声,不然一道圣旨过来,他再不愿都得去。
而且他也晓得,如今在京城能混得这么滋润,都是靠夏景宏和秦家,他做不出点事,恩宠难在,秦家也不能总护着他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