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去城外庄子给个贵人看病,来返一趟,回去后他是哪哪都疼,因此才想着赶紧回乡,不然后头年纪越大,路上怕是要遭罪。
之前就请了几个镖师,他们几大马车打眼得紧,黎师傅还担心被人盯上,这会看着前头开道的夏景宏派来的禁卫军高大结实,神色威寒,顿时是啥子都不怕了。
先头请的那两奶娘是京城人,自是不会跟来,赵哥儿没办法,只能带了奶粉。
这玩意儿,根据历史记载,好像是成吉思汗做出来的,方子晨没想到大夏也有,但没现代那么‘精致’,这儿的奶粉很是粗糙,就是简单的把水分烘干了而已。
队里还带了两只母牛,一些米糊糊,给孩子轮着来。
河道冰冻,只能一路马车过去。
方子晨跟着张泉他们一起骑的马,夏景宏送的那马车大,两匹马儿拉,稳稳当当的,谢肖宇常蹿到这边来逗孩子,有时候逗着逗着,就落寞着不说话。
赵哥儿知道他在想什么。
黎艺盛是独子,他自个不急,但黎父黎母却是急的。
谢家门楣高,两老不敢明着催,但来信写得再含蓄,也有催促之意,两人成婚快三年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黎母觉得他是身子没养好,话里话外都是劝他在家里歇息,不要折腾了,黎艺盛赚的银子够他吃,可谢肖宇是个呆不住了,一来二去,为了这事儿也烦了。
赵哥儿把滚滚递他怀里:“多抱抱,以前在村里她们说小孩子带着运,抱多了,没准来年你就能怀上了。”
谢肖宇不信这个,但赵哥儿也是一片好意,他笑了笑:“那我得多抱抱,滚滚,你要保佑你干爹爹来年生个弟弟啊!”
滚滚咿呀叫了一声,攥着拳头使劲挥,似乎觉得自己应承了还不够,又踢蹬着胖胖的脚丫子踹了蛋蛋一下,蛋蛋也立马挥起了拳头。
谢肖宇看得好笑,抱完这个抱那个,晚上都想留在这边不走了。
路上经过城镇有客栈,晚上便歇里头,若是宿在野外,护卫们就扎了帐篷围着火推睡。
方子晨晚上都会回车里,如今没条件,小风也就没得避嫌了,同着睡在里头。
鱼哥儿几人分成两车,车厢小,又加上被褥,实在是挤不下人了。
出发前史念祈劝着赵哥儿把小风留下,因为小风大了,学习也上进,但要学的东西儿多,不说琴棋书画要会些,就是这女红也得学,小风对这些儿一窍不通,女红也刚学了个把来月,去了涸洲去哪寻嬷嬷?
而且涸洲的嬷嬷怕是也不晓得京城的规矩,这一去五年,等回来都十六了,再学就晚了,不好找婆
小风虽不是赵哥儿亲子,但赵家自也不会苛待他,赵哥儿寻了小风,把史念祈的话儿同他讲了,不出赵哥儿所料,小风没选择留下。
这孩子,是真把他们当家人的,赵哥儿也是如此,虽晓得把小风留京城好一些,但还是把他带上了。
一家人哪里能分开。
方子晨当时在一旁听完了,只道:“大嫂这话好笑,你不就是什么都不会,还不是寻了我这么个好的,虽然这世上像我这样的男人少有,但也没关系,要是嫁不出去,我再把他送尼姑庵就行了嘛!多大点事儿。”
这话刚说完,方子晨就满院子的被小风追着打。
……
方子晨这边是横着睡,如此也是挤,乖仔得睡方子晨肚子上,还好这小子没怎么长个,不然可就压坏死人了。
冬季冷,晚上寒风凛冽呼呼的吹,刮死个人,大家都是挤一被窝,倒是挺暖和。
行至一来月,终于到了下阳,行程终于去了大半,因为赶着上任,中途路过城镇,也没得去逛,今儿孩子尿布用完了,得找个客栈洗洗,烤一烤,然刚入城,一队兵马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都还没到涸洲呢!
就有人找茬了?
但瞧着也不像,人穿着兵服。
前头一汉子过来,恭敬问:“敢问是方大人?”
他语气笃定,看来是认识自己,方子晨也不扯了,回:“是我啊,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