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怕是一斤糙米煮一大锅哦。
清廉正直的好官儿,不存在的。
大家没当回事。
老丘
这会大儿夫郎一边咳着,后头还用旧布背着个孩子,挑了水回到家,进到厨房,捡了四个红薯出来。
老丘正在一边编箩筐,见了,便说:“老大家的,再去拿两个来,别煮烂了,熟了午饭就给你当家的送过去。”
陆哥儿洗红薯的手一顿,沉默了一下,才道:“晓得了爹。”家里就只还剩三筐的红薯了,要等新红薯种出来,起码还得等三个多月,如今是能省则省,今儿当家的出门时,他便说了,让他带两红薯去,当家的没带,说晚上再回来吃。
陆哥儿知道家里粮食紧张,他当家的不舍得。
可这劳役不好服的,几前年交不出银两,小叔子和村里好些人去了,走时二十七人,回来就二十一人。
剩下六个去哪里了?
死了。
徭役向来是九死一生。
被拉去充兵,那基本是回不来了。
被拉去做活儿,也没比充军好哪里去,天天的要干活,一天的就一顿饭,官差还小鞭子大木棍的跟在后头,喘口气一鞭子就能挥过来。
吃不饱,又劳累过度,死人就正常了。
陆哥儿也怕他当家的熬不过来。
中午又背着孩子,拿了两红薯,刚往村口走,就碰上了好些妇人和夫郎。
都是去给当家或者儿子送红薯和水的。
早上他们要忙着地里的活儿,对河道那边的事儿不怎么清楚,那儿离村子有些远,要走小半会儿。
大家路上都在说着劳役这件事儿,说着说着又咒骂起方子晨,陆哥儿突然停下脚步。
“什么味?”
他背上的小哥儿小鼻子动了动,奶奶的出声了。
“爹爹,好像系肉肉。”
大家伙也味到了。
是煎猪油的味道,这猪板油煎起来的时候,那味儿是香得紧,以前一家煎,满村的都能闻得到。
“谁家煎猪油了?”
“你糊涂了不是,这里离村子远着呢!这么远,狗都闻不着,我瞧着这味儿好像是前头那边传过来的。”
走近了,那味道越发的浓郁,大家口水咽个不停。
到了地一看,山脚下架着两口锅,老王家的大媳妇这会拿着个簸箕,正从锅里捡窝窝头。
个个都成年汉子拳头大,然后倒到了一个大箩筐里,箩筐里的窝窝头都要装满了,黄灿灿的,一看就是好吃,一旁的锅还熬着油,瞧着是快熬好了。
那板油炸得焦黄,一夫郎捞了出来,放到一个大木桶里,猪油则被倒入罐子中,那锅刚熬过油,也不用洗了,直接炒菜就行,可菜多得紧,他儿子今儿也来做活儿了
他又放了半勺油,小心翼翼又忐忑的看向赵哥儿,见赵哥儿没说话,又放了一点,赵哥儿看见了,还是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