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都是如何作价啊?”
“麻布一尺十二文,锦布这些就贵些了,不贵一路运过去,就亏本了。”
布料生产不易,本地消费有限,‘好货’运往别洲,但路途远,耗时久,成本也就高了,而且别洲有同行,人是‘地头蛇’,他们也不敢做大,做大了就抢人饭碗,他们没背景,怕是也要造祸端,他们货运过去,多是散卖,没有固定的点,算来算去,也就是比着在地里刨食好一些。
商业的‘兴衰’,对一个地方经济的发展,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七八十年代那会,没有外出打工一说,于是那会乡下是家家户户都穷,后来发展起来了,村里人开始外出打工了,一月工资就顶得一年劳作,如今也依旧是这个模式,家里没有几十亩地的,光在家种地,能吃得饱,但手里一定不阔绰,村里来钱的途径实在是少。
涸洲想要富起来,还是得行商,厂房盖起来,商铺开起来,百姓才能有活可做,有钱可赚。
方子晨送走了人,又回房做规划去了。
几商老爷一出门,那是笑得满脸褶子。
别人一问,哦,原来他们见着知府大人了,还同人说了半天话。
确实够乐呵的,这是何等殊荣啊!
虽说先头他们恨那做官的,但私心里头,却也是畏惧和崇拜。
为啥?
因为人厉害,听说要读书贼拉好那个,才能做官老爷,他们字不识得多,对那些读书厉害的,可不得敬佩。
而且,这知府大人,还是皇上亲派过来的,那就更不一样了。
知府大人可不常见,这会剿完匪,人回了涸洲,再见就难咯。
一商户道:“刚大老爷拍我肩膀了,这衣裳回去,我是不准备洗了。”
另一商户羡慕他:“刚他同我握手,我倒是也不想洗,但洗澡时总不能把手吊起来,哎。”
杨乘风看着商户们对着方子晨感恩戴德,膜拜不已,不由暗骂人笨。
人为啥同你们说对不住?
还不是因为坑了你们一大半的银子而心虚。
“这十几个商户,家里什么条件啊?能吃得起饱饭吗?”
“哦,家里还有丫鬟伺候啊!那看来也过得去,少个一二百两的,估计也没事,你这么看着本官干什么?没有本官,他们一个子都追不回来。”
被卖了,还过来道谢,也是蠢的。
先头带回来的姑娘哥儿,已经给她们家里人通知了,可结果只有四个姑娘被家人接回去,剩下几个,一直住衙门里,不是不认得回家的路,是家人这个态度,让他们无法回去了。
家里容不下了,回去家里人不会替着他们高兴,甚至会埋怨他们给家里丢了脸,蒙了羞,让家里的弟妹兄姐以后还怎么做人,走哪怕是都要被指指点点,怎么不死了算了。
剩下的姑娘哥儿们大概也是知晓家里的态度了,以后也不晓得何去何从,从山上回来那会儿倒是还好,可这会儿在衙门住了不过几天,神情恍惚麻木,浑浑噩噩的,天天的就蹲在角落里,不吃饭,也不说话。
瞧着是心理有毛病了。
这年头也没个心理医生,方子晨自个也不会啊!但他看过心理医生,他小姨就是心理专家,照猫画虎还是会的,于是就带着乖仔想去给人疏导,不过人见着他就怕,他一进门人就躲,像是见了什么洪水猛兽,还抱着头瑟瑟发抖,他们怕男人,但似乎不怕乖仔。
衙门里都是汉子,方子晨去外头请两老婆子来,可是好像效果也不大,来了就是各种的叹,说他们怎么那么命苦,被人糟蹋了,以后可怎么过啊!这帮天杀的畜生。
方子晨在外头听了两耳朵:“”
他是让人来劝生,不是来劝死的啊!共鸣也不是这么共吧!
最后这一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乖仔。
乖仔有些伤心,他自觉自己已经是个男人了,那些哥哥姐姐怕男人,却不怕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