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儿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前头地里那几个妇人也在笑。
看着是丝毫没有怀疑这话真假性。
他们就说嘛!大人个文人,不只会写文章会看字,连着地里头的事儿也懂,世上怎么有这种什么事儿都会的人啊!原来方大人也不是什么事儿都会,找木条那么简单的事儿,他们大人就不会,听说县里那师爷,先头就是广安村那边的,虽是离他们平详村好几十里地,有些远,但也听过一耳朵,说是平日啥都不会干,就只会看书,筷子掉了都不会捡呢!
找搅屎棍可比捡筷子难多了,这里头也是有学问的,有些木条人摸着了会痒,这种就不能拿去擦屁股了,有些太滑了或者上头长刺的也是不得行。
方子晨立马扭头看向乖仔,乖仔仰着头,他知道自己估计要完了,讨好的朝方子晨笑了笑,这会儿方子晨看他那嘴巴还肿着,他就说,为什么那马蜂偏偏的就爱蛰他小嘴巴,如今知道了,这嘴巴不蛰了留着干什么?到处的给他造谣吗?
方子晨胸膛距离起伏,把箩筐递给赵哥儿,左右张望,找了根木条。
山脚下掉落的小树枝多了去了,方子晨随便捡了一根。
大家正说笑着,忽然一道小身影蹿了过来,速度极快都带起了一阵风。
大家看过去,就见着他们知府大人举着木条,正狂追着乖仔小少爷。
乖仔跑得很快,两条小腿都看不见影了。
大家都顿住了。
我的乖乖,这小少爷看起来矮不溜丢,没想竟然能跑这么快,比大人家养的那只大狗子还要厉害。
方子晨都要气得冒烟,感觉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小兔崽子你不要跑。”
“打小孩几了,打小孩几了,父亲没人性哟,有没有仁咯,救救乖仔。”
方子晨一木条抽到乖仔屁股上,乖仔猛的捂着屁股跳起来,喊丫丫的:“痛系仁咯,父亲丧尽天良咯。”
方子晨几乎咬牙切齿:“你个小王八蛋还说。”
赵哥儿在后头直笑,腰差点都直不起来。
乖仔被方子晨从村西边追到了村东边,又从村东边追到了村西边,方子晨都气喘吁吁,乖仔孩子笑呵呵的在前头跑,他还觉得挺刺激。
方子晨目光微沉的看着他的小身影,这小子真不是白练的,他这一年来忙,没怎么运动过了,如今都不太行,连他儿砸都追不上了,看来还是得抽空锻炼一下才行了,不然以后想教训儿子都不行。
乖仔见他停了下来,小脚丫原地踏步,回眸一笑,顶着一张猪头脸,招着手:“大王,来抓我呀。”
方子晨:“”
大王不想来抓你,大王想吐。
赵哥儿没理会他们,回家后就坐在院子里捡蜂蛹,马蜂窝外头是一层硬壳,掰掉了,峰房上头还盖着一层白膜,把白膜撕掉,捡出里头的蜂蛹就成了,蜂蛹白白胖胖的,有些还是虫子,有些却已经张了脚,有了马蜂的样子,但还是白色的,这种幼峰从峰房里出来后就不动了,但还没发育好的蜂蛹一只只,不停的在篮子里蠕动着,方子晨拎着乖仔的后衣领刚从院子门口进来,看见篮子里的大肉虫,整个人脸都白了。
赵哥儿听见房门砰的一声响,方子晨整个人就不见了。
乖仔跑过去:“爹爹,乖仔来帮你,啊,西莫有虫子呢?”
“这就是马蜂幼虫啊!”赵哥儿说:“马蜂小的时候就是虫子。”
乖仔眨着眼睛:“这样吗?”
赵哥儿瞥了他一眼,也没问方子晨怎么收拾他了,反正估计是没怎么动手,他夫君宠儿子得紧,真生起气来,也不过是捏人屁股,或许象征性的抽一下,完全不用担心他会把儿子打坏:“等会你拿去给你张泉伯伯他们炒给你吃。”
“为西莫呀?”
“你父亲怕,就不搁家里炒了。”赵哥儿说。
乖仔捡起一直蜂虫放在手心里,蜂虫很活泼,在他手心不停的翻动,胖胖的,瞧着很是可爱,乖仔都不晓得他父亲为什么会怕,这东西又不咬人,螃蟹才可怕呢!
这玩意儿下酒最是好,捡完了最后装了满满一大盘。
张泉几人在造纸厂那边扎了帐篷,平日就歇这边,看见乖仔手臂上挎着个篮子,领着滚滚蛋蛋过来了,知道来意,张泉盯着那盘蜂蛹都要流口水。